第八十三章阁楼偷听
第八十三章阁楼偷听
靖安伯的书房有两处，一处在前院，一处则在后宅最僻静的角落里，此时他用来接待顾廷鹤等人的书房，便是最僻静的那一间。
靖安伯关上书房门的时候，派了不少心腹人手在外看着，不许任何人靠近，但他并没有防着李清，因为他是知情人，即便听到了也没妨碍。因此当李清出现的时候，看守的小厮不但没有阻拦，反而还向他行了个礼。
李清很熟悉靖安伯的书房，带着齐湛悄悄地进了里间，再经由里间上了楼梯，躲在了二楼的书架后。这里虽然看不见楼下的人，但却能很清晰地听见楼下的谈话声。
楼下的几人对这一切毫不知情，依旧围坐在一方书案前，眉头紧锁，低声商议。
孟德昭开口道：“伯爷，您虽然立主太后还政于皇上，但毕竟是太后的娘家人，出了这种事，您不能坐视不理。”
靖安伯端着一盏茶，神态安然：“出什么事了？不就是齐光耀的家人，知道齐光耀的死因了吗？可我怎么听说，这件事就是你透露给齐光耀的夫人的？”
孟德昭并不否认：“是，这件事，是我透露给阮氏的，我原本以为，他们知道齐光耀的死因后，便会放弃求娶小女，谁知，谁知他不但没有放弃，反而还撺掇皇上，去和太后谈条件……”
“去和太后谈条件？”靖安伯一愣，“太后知道这件事了？”
靖安伯的关注点，和孟德昭的完全不一样，孟德昭急了：“伯爷，太后知不知道这件事，有什么关系？她老人家既然敢把齐光耀的死因压下，就不怕被翻出来！难道阮氏和齐湛，还敢跟太后对簿公堂不成？”
“那你到底在担心什么？”靖安伯糊涂了。
“我担心的是我家小女的亲事！”孟德昭满面急色，只差叫起来了，“昨日，太后宣我和顾大人进宫了！”
太后宣顾廷鹤和孟德昭进宫，谈孟萋萋的亲事？虽然这事儿让人惊讶，但有什么好值得孟德昭火急火燎的？靖安伯满头雾水。
楼上，李清听到这里，瞅了齐湛一眼，压低了声音笑道：“澄泓，你可真有本事，为了求娶孟大小姐，连太后都求上了？”
齐湛却是满面惊讶之色：“我已请皇上暂缓保媒的事，又怎会撺掇他去找太后谈条件？”
李清一愣：“不是你？”
“不是我。”齐湛肯定地道。
“那孟大人怎么说，太后为了此事，都宣他和顾大人进宫了？”李清惊讶道，“他应该没有说谎，不然何至于兴师动众地拉着顾大人和于大人，一起跑到我家来？”
是，孟德昭说的，应该是真话，那么，太后宣他们进宫，说了些什么？还有，他什么时候撺掇皇上去和太后谈条件了？这种事，是谁传出来的？
一时间，齐湛脑中峰回路转，想到了无数的可能性。正在此时，楼下又传来了说话声，他连忙收敛心神，侧耳听去……
后花园里，月光如水，照进了敞轩里，铺洒在光亮的地砖上。靖安伯夫人坐在主座上，招呼万氏和罗氏尝月饼：“这月饼，是我们自己的厨子做的，比不得外面的老字号，你们勉强尝尝吧，别嫌弃。”
万氏笑道：“夫人也太谦虚了，谁不知道靖安伯有好厨子，月饼做得顶好了。人家都说，得亏你们府的月饼不外卖，不然那些卖月饼的铺子，就没生意了。”
靖安伯夫人被捧得心花怒放，又去招呼罗氏：“罗夫人，你喜欢吃甜的，还是咸的？”
“都喜欢，都喜欢。”在靖安伯夫人面前，罗氏不敢造次，欠着身，连声答道。
万氏拣了块五仁的月饼，尝了一口，道：“真是没想到，因为儿女亲事，闹成这样，中秋佳节还得来叨扰夫人，真是过意不去。”
儿女亲事？不是因为齐光耀？靖安伯夫人发现自己好像猜错了他们的来意，只好微微笑着，没有答话。
罗氏看着满盘的月饼，心里很不是滋味，他们孟府也有好厨子，可惜那厨子一味讨好孟萋萋，只会酿酒，月饼做得平常。当着万氏的面，她不敢讲孟萋萋的不是，只好把气撒在了齐湛身上：“都怪齐湛，明知我们和顾家要定亲，还请皇上保媒，不然哪会多出这么多事来，过中秋都不让人安宁。”
她没惹万氏，万氏却不肯放过她，瞥着她道：“这件事追根溯源，还得怨你，齐湛刚进京的时候，要不是你瞒着所有人，收了齐家的庚帖，也不会让他生出那么多想法来。”
那时候，她怎么知道齐湛的父亲是孟德昭害死的！罗氏委屈极了。不过，当初她瞒着众人，收下齐家的庚帖，是有别样居心的，所以就没敢申辩。
万氏见罗氏一副心虚的样子，心中起疑：“这次齐湛请皇上保媒，不会也是你从中作梗吧？是不是你给了他什么暗示，许了他什么诺言，他才这么大胆的？不然好端端的，他为何要在孟家和顾家中间插一脚？”
还别说，罗氏私下里，真动过这样的心思。她一心盼着孟萋萋不好过，一心盼着给她找个折磨人的婆家，当初她偷偷收下齐家的庚帖，就是认为齐湛恨孟萋萋，如果她嫁过去，齐湛一定不会让她好过。如今孟德昭成了齐湛的杀父仇人，齐湛肯定恨孟萋萋入骨，如果这时候把孟萋萋嫁过去，她一定会过得苦不堪言吧？
罗氏被戳中小心思，就好像被人踩了脚一般，呼地跳了起来：“你胡说！你别仗着是首辅夫人，就血口喷人！”
万氏哼了一声，没有接话，却满脸都是不相信的表情。
靖安伯夫人朝罗氏看了过来，瞧她那眼神，竟是站在万氏那一边的。
罗氏急着澄清自己，抬脚就朝外走：“你们不相信？我这就去找我们老爷，马上和顾家换庚帖，把如意和顾瞻的亲事定下来！”
顾孟两家定亲？现在？她不知道太后的旨意吗？这个蠢女人！万氏又气又急，连忙叫靖安伯夫人：“夫人，快，快，快叫人拦住她！”
靖安伯的书房有两处，一处在前院，一处则在后宅最僻静的角落里，此时他用来接待顾廷鹤等人的书房，便是最僻静的那一间。
靖安伯关上书房门的时候，派了不少心腹人手在外看着，不许任何人靠近，但他并没有防着李清，因为他是知情人，即便听到了也没妨碍。因此当李清出现的时候，看守的小厮不但没有阻拦，反而还向他行了个礼。
李清很熟悉靖安伯的书房，带着齐湛悄悄地进了里间，再经由里间上了楼梯，躲在了二楼的书架后。这里虽然看不见楼下的人，但却能很清晰地听见楼下的谈话声。
楼下的几人对这一切毫不知情，依旧围坐在一方书案前，眉头紧锁，低声商议。
孟德昭开口道：“伯爷，您虽然立主太后还政于皇上，但毕竟是太后的娘家人，出了这种事，您不能坐视不理。”
靖安伯端着一盏茶，神态安然：“出什么事了？不就是齐光耀的家人，知道齐光耀的死因了吗？可我怎么听说，这件事就是你透露给齐光耀的夫人的？”
孟德昭并不否认：“是，这件事，是我透露给阮氏的，我原本以为，他们知道齐光耀的死因后，便会放弃求娶小女，谁知，谁知他不但没有放弃，反而还撺掇皇上，去和太后谈条件……”
“去和太后谈条件？”靖安伯一愣，“太后知道这件事了？”
靖安伯的关注点，和孟德昭的完全不一样，孟德昭急了：“伯爷，太后知不知道这件事，有什么关系？她老人家既然敢把齐光耀的死因压下，就不怕被翻出来！难道阮氏和齐湛，还敢跟太后对簿公堂不成？”
“那你到底在担心什么？”靖安伯糊涂了。
“我担心的是我家小女的亲事！”孟德昭满面急色，只差叫起来了，“昨日，太后宣我和顾大人进宫了！”
太后宣顾廷鹤和孟德昭进宫，谈孟萋萋的亲事？虽然这事儿让人惊讶，但有什么好值得孟德昭火急火燎的？靖安伯满头雾水。
楼上，李清听到这里，瞅了齐湛一眼，压低了声音笑道：“澄泓，你可真有本事，为了求娶孟大小姐，连太后都求上了？”
齐湛却是满面惊讶之色：“我已请皇上暂缓保媒的事，又怎会撺掇他去找太后谈条件？”
李清一愣：“不是你？”
“不是我。”齐湛肯定地道。
“那孟大人怎么说，太后为了此事，都宣他和顾大人进宫了？”李清惊讶道，“他应该没有说谎，不然何至于兴师动众地拉着顾大人和于大人，一起跑到我家来？”
是，孟德昭说的，应该是真话，那么，太后宣他们进宫，说了些什么？还有，他什么时候撺掇皇上去和太后谈条件了？这种事，是谁传出来的？
一时间，齐湛脑中峰回路转，想到了无数的可能性。正在此时，楼下又传来了说话声，他连忙收敛心神，侧耳听去……
后花园里，月光如水，照进了敞轩里，铺洒在光亮的地砖上。靖安伯夫人坐在主座上，招呼万氏和罗氏尝月饼：“这月饼，是我们自己的厨子做的，比不得外面的老字号，你们勉强尝尝吧，别嫌弃。”
万氏笑道：“夫人也太谦虚了，谁不知道靖安伯有好厨子，月饼做得顶好了。人家都说，得亏你们府的月饼不外卖，不然那些卖月饼的铺子，就没生意了。”
靖安伯夫人被捧得心花怒放，又去招呼罗氏：“罗夫人，你喜欢吃甜的，还是咸的？”
“都喜欢，都喜欢。”在靖安伯夫人面前，罗氏不敢造次，欠着身，连声答道。
万氏拣了块五仁的月饼，尝了一口，道：“真是没想到，因为儿女亲事，闹成这样，中秋佳节还得来叨扰夫人，真是过意不去。”
儿女亲事？不是因为齐光耀？靖安伯夫人发现自己好像猜错了他们的来意，只好微微笑着，没有答话。
罗氏看着满盘的月饼，心里很不是滋味，他们孟府也有好厨子，可惜那厨子一味讨好孟萋萋，只会酿酒，月饼做得平常。当着万氏的面，她不敢讲孟萋萋的不是，只好把气撒在了齐湛身上：“都怪齐湛，明知我们和顾家要定亲，还请皇上保媒，不然哪会多出这么多事来，过中秋都不让人安宁。”
她没惹万氏，万氏却不肯放过她，瞥着她道：“这件事追根溯源，还得怨你，齐湛刚进京的时候，要不是你瞒着所有人，收了齐家的庚帖，也不会让他生出那么多想法来。”
那时候，她怎么知道齐湛的父亲是孟德昭害死的！罗氏委屈极了。不过，当初她瞒着众人，收下齐家的庚帖，是有别样居心的，所以就没敢申辩。
万氏见罗氏一副心虚的样子，心中起疑：“这次齐湛请皇上保媒，不会也是你从中作梗吧？是不是你给了他什么暗示，许了他什么诺言，他才这么大胆的？不然好端端的，他为何要在孟家和顾家中间插一脚？”
还别说，罗氏私下里，真动过这样的心思。她一心盼着孟萋萋不好过，一心盼着给她找个折磨人的婆家，当初她偷偷收下齐家的庚帖，就是认为齐湛恨孟萋萋，如果她嫁过去，齐湛一定不会让她好过。如今孟德昭成了齐湛的杀父仇人，齐湛肯定恨孟萋萋入骨，如果这时候把孟萋萋嫁过去，她一定会过得苦不堪言吧？
罗氏被戳中小心思，就好像被人踩了脚一般，呼地跳了起来：“你胡说！你别仗着是首辅夫人，就血口喷人！”
万氏哼了一声，没有接话，却满脸都是不相信的表情。
靖安伯夫人朝罗氏看了过来，瞧她那眼神，竟是站在万氏那一边的。
罗氏急着澄清自己，抬脚就朝外走：“你们不相信？我这就去找我们老爷，马上和顾家换庚帖，把如意和顾瞻的亲事定下来！”
顾孟两家定亲？现在？她不知道太后的旨意吗？这个蠢女人！万氏又气又急，连忙叫靖安伯夫人：“夫人，快，快，快叫人拦住她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