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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二章相顾无言

第八十二章相顾无言

对于孟莫莫此举,孟萋萋倒是不甚在意,一来如果齐湛看中孟莫莫,当初就奔她去了,不必等到今日;二来她觉得,她看中的男人,眼光不至于这么差,如果孟莫莫的人品他都能忍受,那她还不如放手,成全他们算了。

不过,当众勾引齐湛,可不是什么好行为,孟莫莫尽做些丢脸的事儿,害她也跟着丢人!孟萋萋生怕孟莫莫做出更丢脸的事儿来,连忙拉着于芳苓家紧赶几步,给齐湛问好行礼。

孟萋萋和于芳苓行礼的时候,正好把孟莫莫挡在了后面,孟莫莫很生气,但又不敢当众和她们翻脸,只好一个劲儿地揉帕子。她知道,齐湛钟情于孟萋萋,可那又怎样?他们成亲了吗?没有。定亲了吗?没有。孟德昭根本就不同意他们俩在一起,那她凭什么不能为自己争取?

她真不知道,孟萋萋有什么好的,脾气暴躁,行事无章法,还酗酒,不就是因为她有个好出身,大家才都高看她一眼吗?没想到齐湛也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。孟莫莫愤愤不平地想着,恨不能把孟萋萋推到湖里去,好不让她挡住自己的身形。

齐湛转身,看向月影婆娑的湖面,避免与孟萋萋对视。但孟萋萋一切都蒙在鼓里,毫不知情的她,在行过礼抬头时,微笑着朝他看来。

她的眼睛,是那样的明亮,仿佛清澈的湖水中,倒映着中秋所有的月色光华。齐湛无法回避这样的一双眼睛,终于还是转回了身来。

他该如何面对她?看到她,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她的父亲,孟德昭。那不仅是一个羞辱过他,把庚帖扔到他脸上的孟德昭,更是一个杀害过他父亲的孟德昭。如果他娶了孟萋萋回家,逢年过节祭祖时,他该如何向齐光耀的牌位交代?

当年她才四岁,一切与她无关,他相信自己不会恨她,更不会将一切归咎在她的身上。他对她的感情,至今仍未变过,但即便如此,他想,他也是没有办法娶她了,毕竟他的生活,并不完全属于他自己……

齐湛像是着了魔一般,仔仔细细地看孟萋萋的脸,目光缓缓滑过她光洁的额头,明亮的眼睛,挺翘的鼻子,娇嫩的嘴唇……最后猛地收回视线,像是强迫自己一般,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去,对李清道:“和畅,我们去书房吧。”

李清知他所想,没有多问,向孟萋萋等人告了个罪,陪着齐湛走了。

齐湛的表现太奇怪了,孟萋萋惊讶着抬头,看向他的背影。于芳苓小声地问她:“齐状元怎么了?和你吵架了?可看样子又不像啊?”

孟萋萋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,轻轻摇了摇头。

齐湛没有跟孟萋萋讲话就走了呢,孟莫莫颇有几分幸灾乐祸,心情好了不少。

于芳苓总觉得有哪里不对,还想问问孟萋萋,这时靖安伯府庶出的一位小姐来陪客,招呼她们落座,她只得罢了。

李清揽着齐湛的肩膀,两人漫无目的地朝前走着。虽值中秋,但人都集中在湖畔,伴在他们周围的,只有孤寂的大树,和隐藏在黑暗中的灌木丛。两人走了许久,李清叹出一口气:“我还以为,你真装得下去呢,到底还是没开口跟她讲话,不过这样也好,你开了口,又能讲什么?万一不慎说漏了嘴,倒是不美。”

齐湛沉默了一会儿,道:“我不是怕这些,我只是担心……如果我待她一如既往,以后怎么办呢?她越陷越深,我却什么也给不了。”

是啊,杀父之仇,不共戴天,在这样的事实面前,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。李清突然非常自责:“都怪我,当初你求我去请皇上保媒的时候,我就该把事情真相告诉你的,不然也不会闹成这样。”

“不怪你。”齐湛道,“皇上是亲历过当年之事的人,不是一样没有反对?”

这事儿李清也觉得奇怪:“皇上当年年幼,说不准已经忘记了,或是记不清了。”

谁知道呢,上意难测,他们也没胆子当面去问皇上。齐湛没有深想。

李清问他:“你与孟大小姐的事,打算怎么办?等过了中秋,皇上又该给你保媒了。”

齐湛道:“当时我请皇上推迟保媒的理由,是我母亲病了,如今我还没告诉皇上,我母亲的病已经痊愈,想必皇上不会这么着急保媒的。”

“难道就这么一直拖着?”李清替齐湛担心,“你们的事,成不了,还是请皇上收回成命,由着顾孟两家定亲去吧。”

由着顾孟两家定亲吗?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孟萋萋嫁给顾瞻吗?明知她是杀父仇人之女,齐湛的心依旧跟刀扎一般。他像是在逃避一些问题似的,道:“我现在顾不得那么多,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。”

“什么事情?”李清问道。

齐湛不答,却道:“若是不知道,倒也罢了,既然我知道顾大人、孟大人和于大人在府上,岂有不去拜见的道理?还请和畅代为引路。”

李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,一拳捣了过去:“你我自小一起长大,跟我耍花腔?什么拜见,你是想偷听他们讲话吧?”

齐湛瞅着他笑:“哦?你还有这个本事,能让我偷听到他们讲话?”

李清让他气笑起来:“这事儿若让我爹娘知道,非得打断我的腿不可。”

齐湛竟拍拍他的肩,道:“俗话说,为了朋友,可以两肋插刀,那么打断腿又算得了什么?”

李清哭笑不得:“你,你,你,亏你还是新科状元,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。”

齐湛也不争辩:“你先带我去听一耳朵,如果他们商议的是朝政之事,我绝对掉头就走。”

他们在商议什么,李清很清楚,他仰头看了一会儿月亮,终究还是叹了口气,朝齐湛招了招手,带着他朝靖安伯的书房而去。

月色被府内的古树说遮蔽,照得他们的影子忽明忽暗,齐湛的心情,也就跟这影子一样,飘忽不定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