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装客户端,阅读更方便!

第八十章事实真相

第八十章事实真相

李清想着想着,书房已在眼前,他赶紧按下所有情绪,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,面带笑容地走了进去。

书房内,齐湛坐在书案前,垂头把玩着一方镇纸,不知那方镇纸有何出奇之处,他竟是那样地出神,连李清进门都没有察觉。

李清想了一下,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,走到齐湛身旁,拍了一下他的肩膀:“怎么,我家的月亮格外明亮么,都跑到我家赏月来了。”

齐湛放下镇纸,抬起头来,脸上的表情犹如窗外的月色,皎洁中带着一丝冷清:“我不过是想借着今晚格外明亮的月光,看清你待我的真心罢了。”

果然是为了他父亲之死来的,看来这个话题,躲是躲不掉了。李清走到窗前,仰首看天上的明月,有些伤感:“澄泓,你我打小的兄弟,竟质疑我待你的真心?”

齐湛知道,他这话有些重了,可是不重,怎能问出实情来呢?更何况,他是真的疑心靖安伯府了,毕竟他们知道这样的惊天真相,却选择了隐瞒这么多年。

这样想着,齐湛就没有讲解释的话,而是直接明了地道:“关于我父亲的死,和畅,你知道多少?”

李清下意识地想隐瞒,但靖安伯和靖安伯夫人都说过了,这事儿可以告诉齐湛,而且还得劝他不要深究,于是李清便道:“澄泓,这件事,若非你母亲主动问起,所有知情的人,大概都会选择隐瞒一辈子。但既然你母亲问了,我们也不推脱,是的,你父亲的死,和顾廷鹤顾大人,孟德昭孟大人,还有于书立于大人都有关系。”

这是他打小的兄弟!即便他远走杭州,也没有断了来往的兄弟!但也选择隐瞒了他这么多年!齐湛一时间气血上涌,好半天才抑制住冲上去揍他两拳的冲动,几乎是咬着牙道:“原来你一直都知道!”

“是,我知道。”李清自己也觉得有些惭愧,“澄泓,当年这件事,其实知道的人不少,只是都不敢讲出来而已。”

别人不敢讲,不代表他也应该不讲。毕竟他口口声声都说自己和齐湛是打小的兄弟。李清越说越觉得愧疚,走回齐湛身旁,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。

“为何都不敢讲?”齐湛问道,“因为有权贵压着?”

尽管愧疚,李清还是牢记着靖安伯和靖安伯夫人的嘱咐,道:“澄泓,这件事我们之所以瞒你这么多年,就是不想看着你涉险,你还是不要再深究了。”

“我没说我要深究。”齐湛道,“但我总得知道真相吧?换作是你,你能忍住?”

那自然是……忍不住的。李清在来的路上,就想过了很多对策,但此时他发现,当他对上齐湛那双探究的眼睛时,什么心理建设都是徒劳,他只挣扎了一小会儿,就败下阵来:“你父亲的死因,大家之所以都三缄其口,的确是因为上面有人压着,但这只是原因之一。”

“那还有什么原因?”齐湛紧紧追问。

李清既然已经开了头,后面讲得就顺多了:“当年早朝后,顾廷鹤、孟德昭、于书立,还有你的父亲齐光耀,都被皇上召到了御书房,商讨黄河治水一事,所以你父亲去世之前具体发生了什么事,谁也不知道。换言之,我们只知道你父亲的死,与顾廷鹤等人有关,但他们具体是如何害死你父亲的,却无人知情。”

“怎么会无人知情,皇上不是也在御书房吗?”齐湛问道。

“皇上比你我的年纪都小,当年才四五岁而已,哪里还记得。”李清摇着头道。

“那太后呢?”齐湛又问,“既然皇上年幼,那御书房议事的时候,太后肯定在的。”

当年皇上年幼,太后垂帘听政,大小政事全是太后定夺的。也正是由于太后掌权多年,舍不得放手,才造成了如今新党和旧党相争的局面。

李清默不作声,又走到窗前看月亮了。

电光火石之间,齐湛突然明白了:“将此事压下的人,就是太后,对不对。”

李清依旧沉默着。

是了,当年尚无新旧党之分,但如今以顾廷鹤为代表的内阁,却是听命于太后,或许正是在报答这一份恩情吧?

也只有太后,才有能力将如此惊天大案压下这么多年了。

可怜他的父亲,就这样成了一缕冤魂。

但齐湛还有不明白的地方:“既然我父亲是被顾廷鹤等人害死的,那安插在他身上的那些罪名,还是真的吗?”

据靖安伯所称,那都是在齐光耀死后,硬给他安插上的罪名,但具体情况如何,李清不敢断言,谁知道齐光耀在生前,是不是真的贪赃枉法了呢?李清想着,摇了摇头:“我不知道,澄泓,当年我也才不到十岁,不过躲在书房里偷听到了只言片语而已。”

这倒也是……齐湛不再发问了。

李清劝他道:“澄泓,你才刚高中状元,得了皇上青睐,此事还是暂时压在心底,不要再提了。”

齐湛没有作声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李清生怕他没听进去,回头闹将起来,他想了想,叫心腹小厮在书房外守着,又亲自走去关上了门窗,然后小声地对齐湛道:“澄泓,你想想,这么些年,朝政都由太后把持,别说是你了,就连皇上,都身不由己,连立后一事都无法自己做主。我知道你身为人子,无法为父伸冤,心里难受,可难道你比皇上更有能耐?连皇上都在暂且忍耐呢,你就先忍忍吧!”

怪不得都说,靖安伯虽然是太后的娘家人,但在政见上,却是站在皇上这边呢。齐湛从李清的这一番话中,琢磨出些味道来,缓缓地点了点头。他父亲的死,绝没有这么简单,或许,这是太后和皇上之间角力的结果,他的父亲,只是个政治的牺牲品。

不过,这些与他又有何干?他要的,只是还父亲一个清白!

齐湛想着,问道:“如此说来,无论这趟水有多深,我的父亲,都是孟德昭害死无疑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