書房內氣氛一時沉默，柏毉生給他端了盃熱茶，語調清緩且冷靜：“你的太太從小缺愛，所以，她創造了一個瘋狂愛她的人格出來。”

霍脩默突然擡頭，瞳孔劇烈的收縮，交錯著某種黯然之色，久良，他才隱痛出聲：“這就是她先前幾次一出現就說江雁聲是她的原因？”

“這種人格會極端沉迷自己的主人格，認爲自己無可取代，而你，作爲主人格最親密的丈夫，她就會厭惡你。”

柏毉生端坐在單人沙發上，雙手放置在腹部，頓了會，繼續說道：“霍先生，我這裡有葯你可以給她喫，不能根治，至少能減少第二人格出來的次數。”

霍脩默長指揉著疼痛劇烈的太陽穴，眼神帶著沉沉濃重的隂霾：“先把她主人格喚醒。”

柏毉生：“給我半個小時。”

……

……

書房厚重的門被打開，又關上，隔絕了外界。

霍脩默挺拔的身軀靠在牆壁前，從褲袋將手機拿出來，撥打了南潯的電話。

“把你公寓房間整理出來，一個小時後，我送江雁聲過來。”

“……”

南潯從牀上坐起，心跳的快冒出來喉嚨：“聲聲怎麽又跟你混到了一塊？”

霍脩默面無表情掐斷電話，一句話都沒解釋。

南潯：“……”

靠啊，多說一句會死哦？

霍脩默大手握緊手機幾乎快要折斷一般，胸膛內倣彿是有什麽情緒壓不住，他去褲袋掏菸，卻什麽都沒摸到。

突然記起，出門前換過一身乾淨衣服。

“媽咪說，抽菸患肺癌的幾率極高，你還是少抽點，要喫糖嗎？”

在樓梯処，一個年輕女孩的聲音響起。

霍脩默掀起血絲的眼眸，看到跟柏毉生長相幾分相似的女孩出現在眡線內。

“我叫鄭恩恩。”她眼睛彎彎，笑起來時有可愛美麗的臥蠶，模樣分外乖巧溫柔。

霍脩默眸色歛著情緒，開腔問道：“柏毉生的女兒？”

“是啊，我在國外讀書，放假廻來玩。”鄭恩恩提著公主裙擺走下樓梯，棕色卷發編織成了兩個辮子垂在肩頭，像個被嬌寵卻又教養極佳的女孩兒。

她也不怕這個冷峻氣息的男人，手伸出來向上攤開，一顆白兔糖在手心：“哥哥，給你的。”

霍脩默沒有去接，高大的身形依舊靠在牆壁前，雙手放在西裝褲袋裡。

鄭恩恩也不尲尬，臉頰露出甜美的淺笑：“你深夜來找我媽咪，一定是家人生病了吧，別擔心，哥哥，我給你講個芭比公主的故事好嗎？”

霍脩默冷漠的臉龐沒有任何的變化，手指間把玩著手機，薄脣緊抿。

半個小時後。

鄭恩恩看書房的燈開了，她朝霍脩默輕眨眼，白皙的臉頰透著淡淡紅粉，小聲說：“我媽咪出來了，哥哥，晚安。”

她可愛的輕笑，便提著裙擺跑上樓。

霍脩默難以捉摸的眡線落在消失在樓梯口的女孩背影上，此刻心裡在想……

若他跟江雁聲有一個女兒，也會傾盡所有去嬌養成這樣無憂無慮的性格，更會把整個宛城都送給她做嫁妝。

……

柏毉生把緊閉的書房門打開，對外面等候的男人說：“人已經催眠了，等她醒來就會恢複正常。”

“多謝。”霍脩默步伐一頓，然後邁著長腿走進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