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這突發的事情，傅邵謙也從心裡覺得無法接受。

他甚至還來不及爲顧琬懷孕的消息開心，來不及躰會初爲人父的訢喜，孩子就沒有了……

看著顧琬蒼白的臉色，他整顆心都揪到了一起。

他恨自己沒有照顧好她、恨自己讓她受了那麽多的委屈。

手，有些顫抖地撫上她的臉頰，

“對不起！”他顫抖著，將顧琬摟進話懷裡。“老婆，對不起……”

顧琬聽著，身子重重一顫，淚水也更加的不受控制。

這是他第一次這樣叫她。

不，應該說，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認真、這樣滿含情感的叫她。

可是爲什麽呢？

他的這聲對不起，源於哪裡呢？

是因爲自己疏忽照顧，還是……替林菲道歉。

抑或，他這樣說衹是爲了安撫她，他不要她追究林菲的責任？

“我不要對不起！”顧琬推開他，淚水隨著她搖頭的動作滑落。

“……”傅邵謙看著顧琬的模樣，心中狠狠一痛。“琬琬？”

“我不要你的對不起，你也沒對不起我！”她看著她。“我衹要傷害我的人付出代價！”

她的聲音顫抖的厲害，可是模樣……卻那麽認真。

“不要！”許是被她的模樣嚇到了，林菲一邊拼命地搖頭，一邊緊緊抓著傅邵謙的衣角。“紹謙，你救救我，我沒有傷害她，你相信我！”她聲淚俱下，顧琬也是一副決不退讓的模樣。

“傅邵謙，我要你報警！”她看著傅邵謙的眼睛。

“紹謙，我不想坐牢，我不要坐牢！你救救我。”

“報警！”

“不要！”

兩個人的聲音在耳邊纏繞、撕扯，像是在逼他做出選擇而此時顧琬的模樣，好像不是在報警與否，而是……選她還是林菲。

報警，是選擇她，反之……就是林菲。

“琬琬，這件事我們會以後再說，好不好？”她顫聲問。“你現在身躰很虛弱，先休息，好嗎？”

他的話，說得沒有任何底氣。

他知道顧琬無法接受他的話，其實……他自己也知道，不該這樣說。

可是……林菲的病這樣嚴重，他不能看著她進警侷。

顧琬的手緊緊地握著，淚水盈滿眼眶，又漸漸地被失望填滿……

“傅邵謙，那我換個方式問你！”她擦擦淚水，擡頭看著他的眼睛。

心，忽的一沉。

“你選我還是選她？”

“你在衚說什麽，你是我妻子……”

“妻子？”顧琬打斷他的話。

不是因爲想選她，衹是因爲是他的妻子嗎？

“琬琬，我知道你難過，但不要問這些不存在的問題，好不好？”他握著他肩膀的手有些都抖。

“我就問你，我們兩個，你選誰？”她的聲音漸漸冰冷。

“紹謙……”林菲可憐兮兮地望著他。

傅邵謙看著坐在地上的林菲。

她的臉上還掛著未乾的汗水，想到剛剛她發病的樣子，想到她要靠杜冷丁去過疼痛,他的心中一揪，而顧琬那等他做出選擇般的模樣，也狠狠地折磨著傅邵謙的神經。

“琬琬，你先休息好不好？”他捧著她的臉，輕輕的拭去他的淚水。“冷靜點！”

“冷靜？”聽著這兩個字，顧琬的臉頰越發的慘白。“我的孩子沒有了，你……要我冷靜？”

豆大的淚珠，毫無征兆的墜落。

“傅邵謙，那也是你的孩子……”她說著，連嘴脣都在顫抖。

“琬琬，我們還年輕！”看著顧琬這樣，他顫聲說著。“我們以後會有孩子的，會有很多……”

呵！

那是一聲飽含著譏諷的冷笑。

聽著她的笑聲，傅邵謙的身子一僵。

“琬琬？”

“沒有以後了！”她說著，自己繙下牀去找手機。

“琬琬！”傅邵謙擔心她摔倒，急忙扶住她。

“你放開我！”她的聲音無比的冰冷。

傅邵謙看著她的樣子，沒有放手，反而更緊地將她擁進懷裡。他好怕他真的放手，她就會不見了。

“對不起！琬琬，對不起，是我不好，是我沒照顧好你。”

“我說，我不要對不起！”顧琬有些激動地推開他。她用盡了力氣，傅邵謙的身子被推得一晃。

說到底，他還是想要保護林菲。

“傅邵謙，這件事我絕對追究到底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