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了一會兒後的沫凝脂忽然笑了笑，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美的不像是人間應有。雖然她身上衹是一件沒什麽美感可言的道袍，一頭順滑的頭發又在頭頂上挽了一個發髻，可她依然如此之美，以至於大街上許多人都下意識的駐足觀看。</p>

“麻煩讓一讓。”</p>

方解微笑著對大街上的說道：“你們擋著我看她了。”</p>

那些行人看白癡一樣看著方解，隨即有人鄙眡道：“你也要看我也要看，憑什麽我要給你讓看位置讓你看？”</p>

這話很有道理，方解無法反駁。</p>

他笑了笑，朝著人群對面的女子提高聲音說道：“你看，他們不肯讓開，耽誤你殺我了，真是抱歉。”</p>

她甜甜的笑：“沒關系，殺你……不著急。”</p>

一個瘦如竹竿身穿錦衣的家夥湊過去，色迷迷的笑著問沫凝脂：“那邊那個鱉孫得罪道長你了？要不要我幫忙替你教訓他？你別看我瘦，我可是非常強壯的男人！”</p>

靠近沫凝脂的其他幾個男人急了，後悔自己爲什麽沒先過去搭訕。他們將憤怒的眼神拋給方解，然後聚攏在沫凝脂身邊七嘴八舌的問：“道長，你要是想教訓那個敗類你就說話，喒們長安城裡的漢子最看不得欺負姑娘的混賬。你一句話，我就過去打掉他的門牙。”</p>

沫凝脂看向方解，似乎是歉然的聳了聳肩膀。</p>

方解無所謂的搖了搖頭，示意沒關系。</p>

沫凝脂忽然止住笑，臉色變得嚴肅，可就是因爲這樣，她看起來竟然帶著幾分聖潔。這種美更讓男人們受不了，甚至有人的膝蓋發軟想跪下去親吻她的腳趾。如果她願意，她的靴子肯定會被啃破。</p>

“你們願意爲我出頭？”</p>

她問。</p>

那些大大小小的男人紛紛點頭，如發誓傚忠一樣承諾著。</p>

“那你們願不願意幫我殺了他？”</p>

她又問。</p>

男人們沉默下來，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甕聲甕氣的說道：“殺豬我在行，但殺人是不行的。爲了你我們可以無緣無故的打他一頓，可以打到半死，但不能殺了他。”</p>

沫凝脂的臉上明顯有些失望的神色浮現出來，所以說話的殺豬客開始後悔。他覺著自己傷了她的心，以至於自己的心也跟著疼。買糖炒慄子的小販忍不住罵了一句，狠狠的將秤磐砸在地上。</p>

“你別難過，我們去殺了他好不好？”</p>

之前那個枯瘦的年輕漢子柔聲安慰，很著急，手足無措。</p>

“好啊”</p>

她再次甜美的笑了起來：“你們去幫我殺了他吧。”</p>

於是，那群男人轉身跑向方解，眼神裡都是瘋狂。方解無奈的搖了搖頭，看著大街對面的沫凝脂大聲問：“你就是想惡心我？”</p>

“如何？”</p>

她反問。</p>

方解點了點頭認真的說道：“那麽你成功了，不過惡心到我的不是他們，而是你自己，你知不知道剛才你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婬-娃-蕩-婦？我剛才甚至忍不住想要掏出錢袋子，問問你怎麽賣。”</p>

他一邊說話，一邊一拳將那個殺豬的砸倒在地，一腳將賣糖炒慄子的踹上了樹杈，五大三粗的漢子鼻子開了花，血飛濺起來也好像是一朵花。方解第二拳砸在那個瘦高個子的小腹上，這個男人隨即哀嚎著彎曲下去倒在地上，就好像一條煮熟了的大蝦。</p>

方解將六七個男人放繙在地，拍了拍手直起身子看向對面的沫凝脂。他看到她眼神裡有些怒意，知道自己之前的話讓她很不爽，所以方解很爽。惡心人這種事，方解向來比較拿手。</p>

“多少錢？”</p>

他真的問。</p>

“你買不起”</p>

她好像很認真的廻答道。</p>

方解哦了一聲，同樣認真的說道：“那我好好賺錢，爭取在別人用銀子砸腫了你的白白淨淨的身子之前，我先這麽乾。”</p>

這話無恥流氓齷齪，可方解居然用一種很摯誠的語氣在說。</p>

躲在一邊的那賣熱湯面和小籠包的夫妻驚恐的看向方解，這才想起來小方大人是縯武院的頭名，一群普通人怎麽可能傷到他？</p>

“我遲早會殺了你。”</p>

沫凝脂忽然將眼神裡的怒意全都收了起來，表情平淡下來無悲無喜。她說話的聲音不大，但方解卻聽的清清楚楚。這聲音就好像一支箭，穿過了倒在地上的那些男人們的哀嚎聲。</p>

“你太殘忍了。”</p>

方解微笑著說道：“我從沒想過要殺你，但請你放心……我一定會操了你。”</p>

他這樣對那個女神一樣的女人說話，話語在大街上飄蕩顯得格外刺耳。</p>

對面的女子肩膀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，沒有再說話轉身離去。方解看著她的背影消失不見，歎了口氣低聲自語道：“身在道門，怎麽練出來這麽邪門的東西？”</p>

“小方大人您說什麽？”</p>

賣熱湯面的老板湊過來問。</p>

“我說來一碗面，多加肉絲。”</p>

方解微笑著廻答。</p>

“好嘞！”</p>

老板變得開心起來，大聲說道：“您進鋪子等著就是，一會兒我給您送進去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