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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节顽强争夺新竹(1 / 2)

第六节顽强争夺新竹



义军连日的英勇战斗激励着全台的人民。在鬼子的全力围攻下,暂时归于沉寂的只是一时一地,但台中地区抗日烽火仍在继续燃烧,战斗此伏而彼起。



而且台中抗日军民没有退缩,还一度采取攻势,盯着新竹组织反击,与日军进行了持续争夺。



新竹是台北联系台中地区的重地,也极具象征意义。新竹在,台中尚稳,新竹一失,对台中抗日军民的心理也是一大冲击。保持新竹,就成为保持与台北的维系、更兼保卫台中地区的主动选择。



台湾民主国任命的台湾知府黎景嵩,先前曾派副将杨载云率一营自台中北上支援,未及救援新竹已陷,部队便驻扎在新竹以南。



台北失陷,但义军却风起云涌,不断袭击敌人,有力迟滞了日军进攻,也让黎知府感到恢复新竹有望,便抓紧时间召集所属台湾、彰化、云林、苗栗四县官绅会议,筹款守御,并开设筹防局招募义勇。



很快,台湾县知县史道济募勇五百人,署苗栗县知县李烇募勇千人,署云林县知县罗汝泽募勇一千五百人,“营制、营规一依湘、楚旧章,约略变通之”,按湘楚军的营制,编成数营,杨载云也添募陈澄波一营,黎知府又把栋军傅德升(曾参加保卫新竹战斗)、郑以金二营也划给杨载云指挥。



这样,在部分老湘楚军的基础上,竟然编成了一支颇有规模的军队,成军后,也借湘楚军名号扩大影响,就命名为“新楚军”,命副将杨载云担任统领。



杨载云(也有记为杨紫云或杨再云的),原籍湖北,从军来台,积功至副将。善于带兵,作战英勇,加以积极地编练新楚军,让这些新募之勇很快学会了基本的阵法战术,士气也很高,有了一些战斗力。



吴汤兴的新苗军也有扩大,已发展为六营,除卫中队营一营随身差遣外,其余徐骧一营扼扎北埔,邱国霖一营扼守尖笔山沿山一带,张兆麟一营分守三环水流东,陈超亮一营驻防深井,黄景岳一营仍守苗栗。



黎景嵩对待义军一视同仁,还下令将苗栗县库存不多的钱粮作义军粮饷,并发给军装。县库见底,就发布告示筹饷,命士绅富人借款暂济燃眉之急,承诺“一俟筹有巨款,即如数备还”,鼓励大家增强信心,支持抗战,“现已派新楚劲勇数营开往前敌,会同义军,共图恢复,力扫倭氛。”



经过努力,这一时期,新苗军与新楚军终于能够比较紧密地配合作战,史称:义军与清军联舟抗日的形势,再度在台湾府一带形成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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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,支持长期抗战,需要持续的财力物力保障。光粮饷一项,台湾府就很难有这个力量承担。何况,义军还缺少军械弹药。



从当时起就有一种观点,认为新竹日军一千余人,处于新苗军、新楚军和新竹以北各庄义军的包围之中。假如黎景嵩能够主动与台南联合,集中台湾、台南二府的抗日力量,请刘永福全面主持作战事宜,不仅收复新竹指日可期,而且战局必有转机。



其实,这是对形势的不正确估计。



即使能打下来,打下来怎么办?



日军决不是孤立的的一支,而是随时可以从台北增援。日军总数可是两万多人,从人数上都不在下风。何况,如果从军械装备数质量、兵员战斗素质上,皆不可同日而语。仅凭抗日军的血勇,是难以一战而定的。而且,那只会让鬼子高兴。



大支义军围困敌一个大队,却被优势之敌突破解围,反而遭受重大损失,说明了这一点。集中兵力决战不是以弱胜强的有效方法,“拖”才是要点,持久消耗敌人才是正确战略,在打法上,游击战才是真正发挥优势、克敌之短的有效战法。从后来我国的抗日游击战,到近年中东某些国抗击入侵的战例,都表明了这一条。



后又有人批评黎景嵩未能与台南黑旗军及时地联手,致使收复新竹之战功败垂成了。特别指黎心胸狭窄,担心刘永福占功,又夜郎自大,不愿求援台南。



其实,未能及时联合,绝对是个错误,但至于为何,恐怕还是战略指导的错误,还有过于自信(下节我们再讨论)。



客观说,联合起来尚不见得能一战成功(甚至仍然可以认为可能性很小),何况是将抗日力量逐步投入战斗呢?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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侵台日军只以为大批正规清军退走以后,台湾唾手可得。但仗往后越打竟然越艰苦。



日军也没有想到,义军不光是神出鬼没打游击、搞袭扰,他们还会集中起来打大仗,敢于向日军占据的城镇主动发起进攻。



在日军将主要力量投入到台北新竹间,攻击此地的抗日力量时,新竹日军确实取守势。此时,黎景嵩抓住时机,命令抗日联军各部克期收复新竹。



于是7月10日,北面几支义军即将与台北出动扫荡的日军打响时,南面抗日联军又对新竹发动了距上次时隔半月的第二次进攻。



但是,黎景嵩对形势的估计更加过于乐观,以为新竹指日可下。



而且,由于部队不注意保密,被汉奸获取并报告日军,造成机密失泄的重大失误。



一切只缘于抗日军军事素养还是不足,个别军官疏忽大意,违反了一般军事行动常理。



本来台湾已经是鱼龙混杂,新楚军营官陈澄波还提前通知沿途地方供应,“驻稍后,冀香山接待,先使告香山总理(查清代陈朝龙纂辑《新竹县采访册》等史籍,总理为掌管一村庄之职,相当于村长。香山在新竹西十里)。总理则告新竹人,转报日军。于是,师未行而期泄。”[洪弃父《台湾战纪》,见《中日战争》]



一个人的过错,可能毁了一场战斗。由于陈澄波的不慎,结果,让一名村长与县城的汉奸合伙给鬼子透风了。



能这么快组织起一个深入到村级的汉奸网,也可见鬼子还是专门做了不少工作。



新竹防守的近卫步兵第二联队长阪井重季得到这份重要情报,立即派出侦察队,加强戒备,严禁四门出入。然后四门内外加强部署,严阵以待,专等抗日联军来攻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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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日,联军凌晨出发,分三路接近新竹城。按预定计划,各路分别自东、西、南三面攻击:傅德升攻东门,陈澄波攻西门,吴汤兴攻南门,杨载云继后策应;吴汤兴部将徐骧、赶来参战的姜绍祖则各从间道(抄小路、钻隙突进)先进,阻敌增援或迂回攻击。



有攻击、有策应,还有穿插部队,这个进攻部署,显示出义军在部署和协同上还是很符合章法的。



上午八时,抗日联军开始攻城。



陈澄波泄密坏事,带兵作战也一般。本来他这一路自虎头山一带向西门进攻,进至隙仔溪,首先尝到苦果——陈军所部突然遇敌埋伏,双方就在那里相持到傍午,陈澄波毫无进展,麾军退去。



杨载云作为后应,率新楚军从驻地经大埔前出,吴汤兴军则自鸡卵面山出动,合军进攻南门。



日军早有准备,等杨、吴军越过城南山头,大部分下到山腰时,日军炮兵猝然发射黑心的榴霞弹,这对正面山坡上的义军杀伤力极强。杨、吴军只有为数不多的火炮还击,根本压制不住敌人,始终无法靠近南门,只好退回,转而会合傅德升军从东南路进攻。



日军也已抢先占据了城东二里的十八尖山。吴汤兴率先出战,杨载云、傅德升军左右并进,冒着日军炮火奋勇争先,一举夺下十八尖山,据山用抬炮向城中射击。日军再用大炮轰击,趁义军至山后坡避炮,敌人冲上来,重新占领十八尖山。义军又沿山两侧冲出,击敌半腰,日军抵挡不住,再次退下山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