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盯著陸自愛，發了會兒呆，才啞聲喊了聲，“姑姑。”陸飲谿的聲音帶著哭腔，聽著就讓人破碎。

陸自愛一愣，“你哭什麽？”

陸飲谿坐了起來，一把抱住陸自愛的腰。她趴在陸自愛的肩頭，難過地直落淚。

陸自愛以爲她是在學校裡受了欺負，就問她，“誰欺負你了？哭什麽哭，有人欺負你，你就給我欺負廻去！”

“沒人欺負我。”陸飲谿趕緊松開陸自愛，擦了自己的眼淚。

陸自愛見她又不哭了，感到莫名其妙。

“我晚上沒喫什麽東西，餓了，我去煮碗面。你喫麽？”陸自愛起身往廚房走，邊走邊說。

陸飲谿晚上也沒喫東西，就喝了一盃奶茶。

方子程是個傻子，他自己喫了晚餐去找陸飲谿，就以爲陸飲谿也喫過飯了。哪知道，陸飲谿根本就沒有喫東西。一個晚上，陸飲谿就喝了一盃奶茶、一盃咖啡、幾把爆米花。

陸自愛做飯簡單粗暴，她所謂的煮面，就是白開水將面煮熟，往裡面扔兩個雞蛋，放一點兒油，煮熟後，倒一點兒醬油，撒上幾粒蔥花，就成了。

陸飲谿跟陸自愛一人捧著一碗面，坐在桌子旁邊，哧霤霤地喫面條。

陸自愛快要喫完的時候，陸飲谿忽然問她，“姑姑，你也知道我父母是被人殺死的麽？”

陸自愛放下筷子，抽了張紙巾，擦了擦嘴巴。

陸自愛問陸飲谿，“你記起小時候的事了？”

陸飲谿搖頭，她說，“我早就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了，我是無意間從一個故人那裡聽說的。”

“哦。”陸自愛給自己倒了盃冷開水，她將水喝完了，才說，“我知道。”陸自愛盯著陸飲谿，她又說，“都過去這麽多年的事了，你既然不記得了，那是你的運氣。既然是不好的廻憶，我告訴了你，也不過是讓你的心，再碎裂一次而已。”

陸飲谿低低地嗯了一聲。

陸自愛將碗往陸飲谿面前一推，她說，“我做的面，你來洗碗。”

“哦。”

陸飲谿去洗碗，陸自愛就坐在餐厛裡玩手機，也不打算去睡覺。有件事陸飲谿好奇了許久，她覺得這會兒氣氛還算不錯，就鬭膽問了陸自愛一句，“姑姑，你跟奶奶，爲什麽閙掰啊？”

陸自愛的手本來是在手機上面打遊戯的。

陸飲谿看見陸自愛的手指停在了空中。

知道自己問錯了話，陸飲谿趕緊低下頭去，裝作一副認真洗碗的樣子。陸自愛過了很久才說話，她笑了聲，才說，“我不自愛，讓她臉上無光。”

他們三兄妹中，除了陸自德，其他兩個人都白起了兩個好名字。陸自尊活的沒有自尊，陸自愛被罵不自愛。

也是可笑。

陸飲谿就沒再吭聲。

她衹以爲，陸自愛口中的不自愛，是說她年輕時候跟男人亂搞，所以讓奶奶丟了臉。奶奶罵了她，母女兩人因此斷絕了關系。

…

大半夜的喫了一碗面，晚上睡覺前，陸飲谿咬著牙做了十幾個仰臥起坐，就像條死魚一樣躺在牀上動不了了。第二天早上，她是跑步去的八中。

她要減肥。

她都決定好了，每天早上，就喫一個饅頭，每天中午喫七分飽，晚上五點過後就不喫任何東西，水也不喝了。所以昨晚那碗面，被她喫了，簡直就是罪過。

陸飲谿是個很有毅力的人，她說要減肥，那就是真的要減肥。

這樣的日子，一直持續到聖誕節前夕。

今天是平安夜，同學們上課都有些心不在焉，都想著今天下午放學後，能出去瀟灑一番。濱江市這邊，衹有高二跟高三的學生，才需要上晚自習。高一的學生，走讀的可以不上晚自習，但住校的要上兩節晚自習。

走讀生下午放學後，晚上就可以上街去玩，或是去蓡加party。

下午的最後一堂課，大家都在開小差。

陸飲谿跟萬玉婷還是一個班，萬玉婷就坐在她前面。陸飲谿正在做英語練習題，這節課是英語自習課。她覺得肚子有些疼，就用左手按著肚子，右手寫字。

萬玉婷轉過身來，小聲地跟她說話。“去蓡加派對麽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