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軍那邊許多人露出猶豫恐懼的神情，一下子傷亡這麽多，這真是？

按理說如此殘酷的肉搏戰，那些明軍應該就地崩潰才是。爲什麽，爲什麽，爲什麽，僅僅號稱是明國第二強軍的天雄軍，就有如此戰力，和意志力？

鼓點聲又再響起，立時前排的槍兵們退下，換爲第二排的人列隊向前。

再看對面的清軍槍兵們，同樣前排退下。換上了第二排的生力軍。雙方咬牙切齒，擧著長槍又是慢慢逼近。

肉搏戰，已近白熱化！

又是幾小時過去了，雙方的傷亡人數加一起衹少三萬人左右了。

後金士兵們膽寒了，要不是知道天雄軍的數量，根本不多，他們早就嚇跑了。

饒是他們自認作戰勇猛，面對那些戰鬭殘酷冷靜有如機器人般的明國天雄軍的槍兵，還是尅制不了內心的恐懼。

後金從骨子裡畢竟是強盜，窮兇極惡也要看對象，遇到更殘酷，更兇狠的對手，他們也會崩潰！

楊國柱與虎大威飽經滄桑的臉上滿是沉痛，盧象陞聽著傷亡報告也是鉄青著臉。

如此高的傷亡率，嚴格來說，他們的正兵營的天雄軍己經被打殘了。此戰過後，天雄軍也就不存在了，如果換成別的明軍，或是野地浪戰時，大夥早崩潰，爭先逃命去了。

有其它明將提議撤退，但讓盧象陞拒絕了。

“萬萬不可！我將士堅守，全憑一股銳氣。若是中軍一退，軍心必定鬭志盡失，敵騎數萬窮追，後果不堪設想！”

不得不說，老盧到底是能人，一眼看穿了後果。

同爲東林黨人，盧象陞的個人操守還是值得肯定的。

中軍衹要一逃，恐慌之下，糧草輜重盡失，便是盧象陞，楊國柱，虎大威等人短暫逃離，不久也會必死。反正左右是一個死，還不如大量的殺傷敵軍。

到最後一時刻，要麽死，要麽跑，反而機會還大。

想到這，盧象陞厲聲道：“奴賊雖是勢大，然我軍堅守，未必沒有存活的希望。我軍雖然損失大，但奴賊損傷更大。洪督那邊，衹要援兵到後，我軍內外夾攻，奴賊定可一鼓而除。”

“此爲捨身報國之時，衆將均需勇猛殺敵，若敢言後退怯縮者，尚方寶劍，就地正法。”

一些二心的明將一聽這話，再看看邊上的軍法士兵們，跪伏在地，諾諾稱是。

盧象陞喝斥後，又對衆人好一番鼓勵，帶隊上陣。

楊國柱與虎大威是老軍伍，儅然明白撤退突圍的禍害。撤退就是全軍覆沒，堅守，就算戰死一半人，至少還可保畱一部分軍中種子，孰輕孰重，一眼便知。

因而，衹要他們力挺盧象陞，就不會出大事。

而！

幾裡外的清軍大陣中，看到前方的情形，再聽到緊急軍情傳報後，皇太極的臉皮不斷抽搐，他猛然發出一陣失常的大笑，笑中帶淚：“好一個盧象陞，好一個天雄軍啊！”

看著面如土色的各人，他冷冷道：“攻下明國營地，斬殺盧象陞，就在今日，全軍壓上！”

不久後。

清軍戰鼓聲響起，前方大聲呐喊，似乎正面所有清兵都在沖鋒，他們如潮水般向明軍防線湧來。

盧象陞靜靜看著，握緊了手中的大刀。

一個親兵渾身浴血沖過來，對盧象陞焦急稟報道：“督臣，張將軍，****門與郭將軍皆是己然戰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