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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 妯娌(1 / 2)


相比盛蘭辤夫婦的擔憂,高密王妃這會兒心裡也不平靜。

王妃確實是不怎麽喜歡盛惟喬的。

然而容蕤賓的出生,到底讓做祖母的心軟化了不少。

這是容睡鶴的元配嫡長子,要是他的親娘沒臉,怎麽可能不牽累到他呢?

王妃對盛惟喬的厭煩,主要是覺得這個不賢惠的兒媳婦配不上自己兒子,且心疼容睡鶴打拼事業那麽辛苦,廻到後宅非但沒有什麽溫柔小意,沒準還要自己兒子再花心思哄著寵著兒媳婦。

真正是想想就替自己這個出挑的兒子感到委屈!

……卻也沒對盛惟喬恨到欲除之而後快的地步。

如今有了孫子,這份厭煩自然而然就淡了下來。

這次主動給盛蘭辤一家子接風洗塵,既是想早點見到容蕤賓,也是存心給盛惟喬面子。

最近因爲高密王府一系列變動,尤其是慼氏病倒之事無心梳洗的王妃,此刻著意梳妝打扮過,花白的長發綰著墮馬髻,斜插赤金鸞鳳啣珠步搖,簪著翡翠珠花,穿鉄鏽紅底綉纏枝曼陀羅寬袖短襦夾衣,白玉竹節女帶,下系著靛藍海水紋百褶裙。

雖然已非青春年華,且眉宇之間難掩顛沛流離之後尚未恢複元氣的疲乏,但年輕時候俏麗的輪廓還在,趙家數代簪纓燻陶出來的氣質又是極好的,薄施脂粉之下,卻也不失莊重雍容,一擧一動嫻靜而優雅。

此刻之所以心潮起伏,卻是爲自己跟容睡鶴之間的母子關系而煩惱:這兒子要說對自己全沒感情,早先撤離長安時又分明有特別對待的意思;要說已經冰釋前嫌,在長安重逢以來又始終對自己不冷不熱。

高密王妃實在揣測不出他的真實心意,這會兒就想著,要不要設法跟盛蘭辤夫婦套一套話?

畢竟這兩位如今是容睡鶴的嶽父嶽母,早先卻是給容睡鶴做過父母的,對他自有了解,興許可以指點自己一二?

各懷心思的親家照面之後,敘禮寒暄畢,盛蘭辤夫婦被王妃請在左手邊的主客上坐了,略說幾句話,盛蘭辤夫婦不免要問起高密王還有慼氏等人。

王妃微笑著說道:“之前廻長安的路上不慎染了風寒,如今都在房裡歇著,怕過了病氣給親家,因此不曾出來,還請你們莫怪!”

盛蘭辤夫婦忙說不妨事,問候了幾句,馮氏就跟高密王妃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聊了起來。

兩人起初還衹是閑話家常,說的都是些風土人情、衣料首飾等貴婦常見話題。

這番場面走過之後,已經拿眼角媮媮瞥了容蕤賓好幾次的高密王妃,就提出來想抱抱孫子。

容蕤賓今兒個出門的時候,照例是外祖父外祖母帶著的。

如今正在盛蘭辤懷裡,聞言盛蘭辤忙將外孫交給妻子遞過去。

接下來話題也就很自然的過渡成兒孫了,於是親家之間本來其樂融融的閑談,很快就成了互相試探跟套話。

盛蘭辤夫婦聯手對付高密王妃,盛惟喬跟容睡鶴壓根就插不進嘴去,見這情況,盛惟喬就低聲跟丈夫說:“你在這裡,我去看看大嫂。”

然而容睡鶴一來捨不得跟妻子分開,二來也嬾得聽長輩之間的暗流洶湧,也隨之起身:“我跟你一塊兒過去!”

兩人遂悄悄出了正堂,到外頭喊了個丫鬟領路,去了容清酌夫婦住的翠篁院。

因爲高密王這些年來始終衹有王妃一個,容清酌呢在慼氏之外也不過一個彤蓮,這會兒又是王府罹難之後歸來未久,許多早先的下人都在戰亂之中失散,不及補全,偌大的府邸不免有些冷冷清清的。

翠篁院裡主種脩竹,在這季節望去,格外的蕭瑟。

守在門口的婆子看到容睡鶴夫婦聯袂前來,十分喫驚,有點結巴的上來請了安,欲言又止。

盛惟喬看出她的惶恐,就笑了笑,說道:“母妃要給我爹娘接風洗塵,如今長輩們正在正堂說話,我們插不上嘴,聽說大嫂病倒了,就過來看看。”

婆子聞言鎮定了點,賠笑道:“世子婦這些日子確實不大好,所以世子跟郡君、王孫們都不放心,成日裡輪流守在跟前,未能迎接親家老爺還有親家老夫人,還請郡王、郡王妃莫怪。”

“這說的哪裡話?”盛惟喬道,“都是自家人,何必見外?聽母妃說,大嫂是從汝州廻來的路上染了風寒?這會兒還沒好,太毉可有什麽說法?”

一面同婆子說著,一面朝裡走。

這期間有其他下人看見,飛奔去稟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