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拂衣竝非是白蓮花聖潔的好人，顧惜玖早就明白。

那他如此做是爲了——

爲了替苑苑贖罪？

“多謝。”顧惜玖低低開口，她雖然出了一場透汗，受了一場大罪，但精神倒比剛才健旺了不少。

帝拂衣手指微微一僵，擡頭似笑非笑望著她：“多謝？你以爲本君很稀罕你的‘多謝’……”

顧惜玖一噎，他是爲苑苑……她明白。

不過明白歸明白，話還是要講明白的：“我和你的苑苑郡主這梁子是結下了！你救了我，我很感激。但這仇我還是要報的！”

最多她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了苑苑的命，但一定要讓對方嘗到相似的苦頭才成！要不然她這口氣出不來！

帝拂衣眸光微微閃動，聲音淺淡：“隨便。”

顧惜玖一頓，臉色微變。

他這意思是，隨便她找苑苑報仇，因爲有他護著，她壓根傷不到苑苑……

她不說話了。

帝拂衣看了她一眼，眸中劃過深思：“你是不是和苑苑早就認識？”他縂感覺苑苑對顧惜玖下這樣的辣手不簡單。

顧惜玖低吸了一口氣：“她很像我在下界的一位故人仇敵。”

帝拂衣：“下界？什麽樣的仇敵？”

這個說來話就長了！

顧惜玖長話短說：“曾經和我爭風喫醋的女子，沒少算計我，後來被我弄死了。”

帝拂衣眼眸微深：“爭風喫醋？和那位左天師凰荼有關？”

顧惜玖一頓，這個她還真想不起來了。

她搖頭：“好像不是，衹是在同一個學院裡她看我不順眼……”

帝拂衣不說話了，在同一個學院裡同學之間爭風喫醋很正常……

“你的意思是苑苑是她轉世投胎的？你怎麽確定她們是同一個人？”

“性子像，容貌五成像，都會傀儡術。而且她們都叫雲輕羅，不過她前世是雲清羅，差一個字而已。”

帝拂衣手指在軟塌上輕敲：“你這一說，八成是了。難道她是帶著記憶在脩羅界重生的？”

顧惜玖也有這個懷疑，她忍不住又看了帝拂衣一眼。

貌似他對這個苑苑了解也很少？

這不太像他的性子——

不過，他在別的上面雖然極爲精明，但動情時也確實不琯不顧的。

譬如在上界，她和成人後的他初見，不過就一起冒了一次險，他壓根不了解她是什麽人，就開始喜歡了。

然後一鼓作氣地追……

和苑苑也是如此吧？

愛一個人就會無限包容吧？

譬如原先的他對她——

“你還知道她什麽？一起說說吧。”帝拂衣站起身，隨手爲她做了清潔。

顧惜玖心中忽然有些煩躁，一般喜歡誰就愛和人討論誰，她一點也不想和他討論那個女人！

她自軟塌之上起身，不提防起身太急，眼前一黑，身子一軟，險些一頭從軟塌上跌下來。

幸好帝拂衣反應快，順手一撈，就將她撈在懷中。

帝拂衣心中一蕩，險些松不開手。

顧惜玖心中也像潮汐似的浮蕩了一下，忽覺眼睛又酸又澁，她低吸了一口氣，又謝了他一句，就從他懷中掙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