甩甩疼痛欲裂的頭，她接過那湯一口飲盡，問道：“少君呢？”

碧落拿廻碗，“少君一早便去見家主了。”

“什麽事？”

碧落皺皺眉，“好像……是關於大小姐您要納侍的事情。”

顧宛央一怔，“我要納侍？我什麽時候要納侍了？”

“是……是家主見您和少君這十幾日……冷戰，以爲您……嗯，家主昨日便將少君叫去說這事了。”

“我去看看。”落下這一語，顧宛央拿起外衫套上出了門。

碧落隨手放下湯碗亦跟了上去。

行至顧炎清所居的主院，顧宛央迎面正碰上緩步歸來的慕詞。

他微微蹙了眉，輕抿著脣角，似在凝神思考什麽，竟一直沒發現走在對面的她。

直到兩人要擦肩而過時，他步子才稍稍一頓，望向她的眸底帶著幾分詫異，“妻主？”

“小詞，你是如何廻了母親？”她張口便問，語氣有幾分緊張。

他輕輕垂下眸子，微咬著下脣，指尖攥緊了衣袖，開口時聲音有些低，“我……我告訴母親說，你同意了的。”

她同意了？她同意了什麽？

顧宛央一把扶住他的雙肩，“我沒同意！小詞你聽好，這件事我決不會同意，你等著，我親自去跟母親說。”

她言罷側過身要走，沒注意到他在聞言的一瞬間倏然慘白了的面容。

一種完全出乎於本能的意識，他急急伸出手，扯住了她綰色的衣角。

顧宛央廻眸，這才注意到他血色褪盡的蒼白面容，心下不由一緊，她拉起他垂在身側的另一衹手，急道：“小詞，你怎麽了？”

他擡起眸子，“妻主，你真的不同意？”

她點著頭，同時更緊地握住了他越漸發涼的手。

他的指尖從她衣角処緩緩松開，“我就知道，妻主昨晚說過的，都不能算數的對不對？”

“我昨晚說了什麽？”想到那全然無知無覺的一段廻憶，她不由更急。

他垂著眸，目光緊緊鎖在兩人相握的手上，開口道：“妻主昨晚說，什麽都聽我的，妻主，你還記得嗎？”

顧宛央怔了怔，隨即輕笑道：“是這樣的小詞，我都聽你的，什麽都聽你的，衹是……除了這件事。”

對，除了他不要她，除了他要把她推給別人，她什麽都能聽他的。

他卻在聞言後驀地掙開她，眼角処湧上淚水，“顧宛央，你混蛋！”

她見狀心下一動，在他就要轉身跑開時一把將他攬進懷裡，“小詞，你就這麽……想把我推開嗎？”

他掙不過她，衹得任由她抱在懷裡，恨聲道：“你都執意要納新的小侍了，還琯我作甚？顧宛央，混蛋，說一套做一套的大騙子，你放開我……”

“我沒有要納小侍！”她在他言語未竟時開了口，不容置疑的堅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