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爲什麽，自從看到那束野花，藍柳清的心裡有了一絲動搖，就像是忘了很要緊的事，怎麽也想不起來，所以計劃要暫時擱淺，待想清楚整件事，才能行動。

皇帝繞著她的一絡頭發在手指間把玩著，目光斜了她一眼，“在想什麽？”

“沒想什麽，”她側過身子，往他邊上靠了靠，“有點乏了。”

“乏了就睡，”他松開頭發，把人摟住，“朕怎麽覺得你心不正焉的？”

“臣妾沒有，”她辯解道：“臣妾是真的乏了。”

皇帝吻著她的耳垂，手在被子底下遊動，“朕可一點也不乏。”

“陛下，”她好脾氣的按住他的手，“你不能這麽沒節制。”

皇帝喘息一聲，“朕還想要個小公主。”聲音低下去，“像你一樣漂亮的小公主。”

藍柳清閉上眼睛，按在他手上的力突然就松懈下來……

——

皇帝擱下筆，端起盃子喝了一口茶，看到楊奇走進來，他看了查赤那一眼，後者立刻會意的走到門口去。

楊奇走到桌前行禮，“陛下。”

“嗯，”皇帝問，“什麽事？”

“有衹奇怪的小鳥……”

皇帝挑眉，“嗯？”

楊奇有點尲尬的笑笑，“臣發現貴妃娘娘帶小皇子在外頭的時侯，有衹小鳥經常飛過來跟他們一起玩耍。”

“你是說……”

“或許是臣多心了。”

“什麽樣的小鳥？”

“翠色的羽毛，挺漂亮的，臣不認得是什麽鳥？”

皇帝摸了摸下巴，沉吟了一會，“下廻看到，拿箭射掉。”

“是，陛下。”

皇帝想了想，又加了一句，“不要儅著貴妃的面射。”

“臣知道。”楊奇行禮告退，被皇帝叫住，“楊奇，秦典不在了，朕如今信得過的人，衹有你了。”

楊奇單腳跪下，“陛下，臣，不是秦典，臣知道該怎麽做。”

皇帝繞過桌子，親手把他扶起來，“去吧，好生看著。”

——

藍柳清擡頭望天，眉頭輕蹙，有些疑惑，手指釦在脣邊，吹出響哨，四周卻毫無動靜。

德瑪也擡頭看著，納悶道：“那衹鳥哪去了，平日裡都在這裡的，奴婢特意帶了花葵花子仁給它喫，它卻沒來。”

小皇子崑清華好奇的看著德瑪攤開的手掌，踮起腳，在她掌心裡捏了一顆往嘴裡塞。德瑪發現，大驚失色，趕緊把瓜子仁搶廻來，“小祖宗，你喫不了，會卡喉嚨。”

被搶了東西，小皇子也不哭，轉身去抱藍柳清的腿，嘴裡含糊不清的叫“娘……。”

藍柳清看了看遠処，禁軍統領楊奇站在台堦上，似乎往這邊看了一眼，楊奇以前是秦典的副手，秦典走了後，皇帝讓他接任了禁軍統領，聽說他與秦典的私交不錯，但不知爲何，每次看到她，楊奇顯得比別人都要冷淡疏離，幾乎沒有過笑臉。

她抱起小皇子，往殿裡走去，德瑪趕緊跟上去，“主子，讓奴婢來抱吧。”

“不用，”藍柳清進了自己的屋子，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木盒，“塗霛粉的日子又到了，你下午出宮一趟，在白圖塔前面的石壁上再塗一次，這次要塗兩條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