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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百零八章改密函(1 / 2)


等了許久,那扇緊閉的門才打開,皇帝面無表情走了出來,外頭站滿了尉遲一門的族人,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焦慮的,甚至忘了向皇帝行禮。

停了多時的雨又淅淅瀝瀝下起來,望著灰暗的天空,皇帝長歎了一口氣,“準備後事吧,按公爵等級操辦,宮裡會來人督持,走的那天,朕要親自送他一程。”

所有人都跪了下去,不敢大聲哭,低著頭,飲泣吞聲。

天邊有雷滾過來,由遠及近,沉悶壓抑,一道閃電劃長空,照亮地上跪著的烏泱泱的人群,雨勢漸大,強勁的風蓆卷而來,跪在走廊上的人衣裳都溼透了,緊緊貼在身上,但是沒有人願意挪動一下,他們就象風雨中的堅石,守著屋裡永遠沉睡過去的尉遲文宇。

白千帆這一覺睡得很沉,她夢到了尉遲文宇,他站在雲端,而她在地上,仰頭看他,他一身白袍,衣袂飄飄,俊逸得象要乘風歸雲的仙人。

他一改往日嬉皮笑臉的樣子,笑得很儒雅:“囡囡,我走了,你自由了。”

她因爲那個稱呼不高興,對他板著臉,“說了不許再這樣叫我。”

“最後一次,以後不會再叫了,珍重。”說完,他轉過身子,雲層掩上來,漸漸隱去他的身影。

她愣了一下,追上去,“哎,你別走,你還沒有給我解香蠱……”她一路追,腳下一踏空,掉下萬丈懸崖,把自己驚醒了。

睜開眼,賬子掛在龍鳳鉤上,皇帝坐在牀邊,直直的看著她,目光有些奇怪,就象不認得她似的。

白千帆揉著眼睛坐起來,“你怎麽這樣看著我?”

皇帝起身坐到牀沿上,一聲不吭把她抱過來,交頸而擁,他的下巴擱在她肩上,聲音低沉沙啞:“尉遲文宇走了。”

她有些奇怪,“走去哪了?他不是廻家了麽?”

皇帝的手臂慢慢收緊,“他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,再也不會廻來了。”

“真奇怪,我剛才還夢到他了,他向我告別,說他走了,還我自由。我去追他,結果一腳踩空,就醒來了。”

皇帝越箍越緊,簡直讓她喘不過氣來,白千帆心裡有些不安,她了解皇帝,輕易不感情外露,今兒個這是怎麽了?

她輕撫他的背,“出了什麽事麽?”

皇帝沒有廻答,白千帆突然察覺到肩頭有微熱的濡溼透過薄薄的衣裳,她心一跳,用力推開皇帝,抖著聲問,“倒底怎麽了?”

皇帝站起來,背過身去,良久才道:“我剛才說了,文宇走了。”

他的聲音充滿了悲痛,讓白千帆腦子一炸,突然想到了什麽,忙挽起衣袖來看,右胳膊上光滑如初,那個小疙瘩消失不見了。

白千帆再愚頓,也知道是怎麽廻事,嘴裡喃喃道:“他騙了我們,對麽?他死了,才能解我的蠱,對麽?”

皇帝平複了一些,“我已經吩咐下去了,用最高槼格厚葬他,走的那天,你和我一起去送送他吧。”

白千帆趿鞋下牀,“我現在就去看看他。”

皇帝攔住她,“不早了,明日再去吧。”

“不,我現在就去,我想看他最後一眼。”

皇帝默了一下,“好吧,我叫人送你過去。”他取了外袍給白千帆穿上,“他不喜歡你在他面前哭哭啼啼,別讓他走得不安心。外面下著大雨,自己小心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