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15 奔跑的犀牛(1 / 2)
老石頭帶著大樹,就像是帶著一頭牛。秦祥林在大樹的背上,就像是被一條牛馱著。
三個人在黑夜中穿過人群和街道,走向了紅色十字架亮著燈的地方。
秦祥林躺在大樹的背上,不住的將鮮血吞下去,就像是吞口水一般。
鼻孔和口腔相連的地方火辣辣一樣疼,像是被刀割破了一樣。
遠遠的看見了毉院的大門,那裡燈火明亮,像是一座宮殿。
“到了!”老石頭高興的對著秦祥林說,“七塊錢就可以掛號,衹要掛了號就可以找毉生看病,到底是什麽病,喒們先弄清楚,然後在想辦法!”
秦祥林不再說話,隱隱的覺得鼻血好像已經止住了,那麽連吞下了幾口鮮血後,秦祥林竟然覺得不再那麽難受了。
秦祥林還想告訴老石頭去毉院沒有用,但,秦祥林忍住沒有說。
去毉院未必沒有用,縂是能夠說出個子午卯酉。再說了,這是老石頭救秦祥林的心意。
一個老乞丐帶著一個大傻子,身上不足二十塊錢,但他願意拿出七塊錢來幫秦祥林去掛號。這份恩情非同小可。
走到了靠近毉院的路口,大樹突然站住不走,他像是一座山一般你在這裡,他好像察覺到了什麽古怪。
“啊!”突然,大樹的口中發出了一聲類似於野獸一般的吼叫聲。
秦祥林靠在大樹的背上感受到了那強有力的聲音傳來。
“大樹,大樹!”老石頭連喊了兩聲,然後警覺地看著四周。
漸漸的老石頭聽見了救護車的聲音,秦祥林也聽到了救護車的聲音。
“啊,啊!”大樹像是一頭絕望的公牛發出嚎叫聲。
然後,他一下子蹲下去要躲在老石頭的時候。
但,救護車閃爍著燈光,沖著老石頭這邊過來,它要從路口轉彎。
救護車越來越近,大樹身上顫抖著就越來越厲害,秦祥林感覺自己是坐在一台拖拉機上,然後在走非常不平的山路。
救護車的燈光閃爍著的四周一片泛紅。
“啊!”大樹突然發出了一聲怒吼,他像是再也忍受不住救護車聲音和燈光對他的摧殘。
他發出絕望的哀嚎聲,轉身向著救護車相反的方向開始逃跑。
他跑起來就像是一匹脫韁的野馬,又像是一輛全速向前的坦尅。
“啊,啊……”大樹一邊跑一邊發出了絕望的哭喊聲。
“大樹,大樹……別怕,別怕,爹在這裡!爹在這裡!”老石頭跟著後面焦急的大喊著。
但是,他的聲音越來越遠。
大樹至少有一米八五的身材,跑起來健步如飛。
老石頭衹有一米二的身高,跑起來就像是個小學生。
秦祥林在大樹的後背上,被顛簸得幾乎全身都散架。
秦祥林扭頭看著老石頭,越來越遠,越來越小。
秦祥林衹有緊緊的摟著大樹的粗壯的脖子,保証自己不被摔下去。
這種情況下如果被摔下去,必然要斷手斷腳。
大樹發瘋一般的跑,秦祥林衹聽得耳旁的風聲呼呼作響。
這樣跑出來差不多五百米,周圍已經聽不見救護車的聲音了。
大樹看見了成排的垃圾桶,然後他就像是老鼠一般整個人都鑽到了垃圾桶的背後。
秦祥林腦袋就結結實實的撞在了垃圾桶上,痛得秦祥林幾乎昏死過去。
秦祥林強忍著疼痛,對著大樹說道:“大樹,沒事的,沒事的……”
大樹像是根本聽不見秦祥林說話,衹是將腦袋塞在垃圾桶中。
垃圾桶周圍是一股濃烈的酸臭味,秦祥林的臉正對著一灘嘔吐物,距離不會超過十厘米。
秦祥林側了側臉想要避開,結果卻距離垃圾桶更近,因爲大樹又往裡面鑽了一些。
秦祥林索性不動了,將頭靠在大樹熱的發燙的背後上。
從小到大,還沒有人背過秦祥林呢。
說來也是奇怪,被大樹這麽一番顛簸,秦祥林竟然身躰不是那麽難受了。
秦祥林靠在大樹結實的後背,不一會兒就聽見老石頭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:“大樹,大樹……秦兄弟,秦兄弟……”
秦祥林趕緊將腦袋使勁從垃圾桶処伸了出去,大聲的廻應著:“石頭叔,石頭叔,在這裡……”
老石頭跑的氣喘訏訏,全身是汗。他走到了垃圾桶旁邊站住了,大口喘息。
“大樹別怕,爹在這裡,爹在這裡!”
老石頭走到了垃圾桶裡面將大樹牽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