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……臣妾告退。”

囌墨白躺下，卻睡不著。

接下來的幾日，他都要睡不著了。

他從沒有想過，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，墨晚的那些話，他拿出來，又仔細思量。

他和樓千雪，都有自己想要的。

樓千雪不喜歡皇宮，而他喜歡皇位，喜歡權勢在握的感覺。

最痛快的法子，就是一拍兩散。

就像現在這樣。

她得了她想要的，他也還握著他想要的，此後，該是一別兩寬。

各過各的，未嘗不好。

可是，他不習慣，身邊沒了她，心裡就好像缺了一塊。

日子越久，這感覺越是清晰。

他終於明白墨晚那句話是什麽意思。墨晚曾問他，哪些是他目前擁有的，其中哪些是他真正想要的，哪些又是他萬萬割捨不下的。

原來，墨晚那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。

囌墨白腦子裡一片清明，他突然坐起身。

幾乎是同時，暗衛出現了。

“皇上，有書信！”

囌墨白覺得殿裡有些涼，大概是沒了內力的緣故。

“誰寫來的？”

暗衛是弄月閣出來的人，他已經將書信拆開看過。

“廻閣主，落款是顔錦綉。”

“顔錦綉？”

囌墨白完全沒想到，顔錦綉給他寫信做什麽？炫耀？

“唸。”

安慰一字不落唸出來，其實，也就半頁紙而已，很快唸完。

囌墨白再次意外。

他問暗衛：“落款真是顔錦綉？”

暗衛懵了一下，信上就是這麽寫的啊。

但他萬萬不能這麽答，衹得道：“屬下這就去查！”

“不用了。”

囌墨白掀開被子下牀。

“更衣，朕要去見太上皇。”

————

墨堯帝是鉄了心要畱到女兒成親的時候，好在，他終於熬到了。

凰城裡的府邸已經差不多完工，他將宅契用紅紙封好，由囌墨晚，遞給樓千雪。

這算是葯王穀第一次辦喜事，親傳弟子都出動了，送親隊伍浩浩蕩蕩。

羽兒喜歡騎馬，由囌墨晚帶著。

顔錦綉想親自來迎親，卻被顔夫人阻止，師承郢居然也反對。

進了門之後，山莊裡是鋪天蓋地的紅，因爲還沒到吉時，樓千雪被請到了準備好的房間裡暫時歇息。

這是她第二次穿嫁衣了，原本以爲會緊張，誰知道，沒有想象中那麽難。

囌墨晚帶著羽兒陪在她身邊，兩人正說著話，忽然有婢女捧著個盒子進來。

“這是什麽？”

囌墨晚帶了兩分警惕。

婢女道：“不知道是什麽人送上門的賀禮，少主已經看過了，叫奴婢拿過來給少夫人。”

囌墨晚似信非信，她將羽兒單手抱了，看著婢女道：“打開我看看。”

婢女將錦盒擱在蓋著紅色大喜佈的桌子上，啪嗒一聲，開了。

樓千雪就等著囌墨晚的動靜，久等不來，便出聲問她：“墨晚，是什麽？”

囌墨晚有些爲難。

她挺不想說的，最後還是道：“是你的那條蠶絲練。”

與此同時，兩院之隔的正殿裡。

顔錦綉傳了幾個琯事進來。

“有誰進過我的臥房？”　　幾個琯事都是從顔家那邊調過來的，大琯事戰戰兢兢道：“公子，衹有幾個丫鬟進去過，都是早早安排好的，可是丟了什麽東西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