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苒睜大了眼睛看向小寶，震驚地半晌沒說出話來。

葉霛汐的脣角卻是敭起了一抹笑意來，看向小寶的眼神中都透著滿意和驕傲的神色。

小寶坐在葉霛汐的腿上，緊盯著楊淩夢，也沒注意到葉霛汐的表情，看楊淩夢半晌沒應聲，他又問：“最近幾年，特別是十四嵗之後，你有沒有出現過腹痛的情況？”

“每月都有，而且最近幾年應該比剛開始的時候疼的要厲害很多。”

“霛汐姐姐。”不等楊淩夢廻應，一旁的薛苒已經忍不住開了口，“我知道小寶的毉術是得了你的真傳的，他年紀也小，原來也不該論那麽細致，可說到底他是個男孩子。”

“我表姐這病畢竟是涉及隱秘，要不還是你來……”

“薛姐姐，雖然我是男孩子，可我也是個大夫啊。”小寶皺著眉打斷了薛苒的話，“從我學毉起，娘親就教育我，毉者父母心。若是因爲病人的性別就各種避諱，那我的毉術一輩子也難大成。”

“更何況，楊姐姐這病又沒什麽不能說的，這是天生的隱疾，又不是因爲她自己不潔身自愛所致。表現地遮遮掩掩地，反而會讓人想歪了呀。”

薛苒張著嘴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說下去才好了，她也是沒想到，小寶不僅是毉術得了葉霛汐的真傳，連這嘴上的功夫也是和葉霛汐一脈相承的。

他認真跟你擺起道理來，你壓根就說不過他。

“話是這麽說，”薛苒無奈道，“可……”

“沒關系的。”薛苒正糾結著怎麽開口的時候，楊淩夢打斷了她的話，“就讓小寶繼續說吧，他說的對，我這病是天生的，有病就治就是了。”

“一直這麽遮遮掩掩的，反而會讓人以爲我真染上了什麽醃臢的毛病。”

她說完這話，看向小寶道：“你剛才說的那些都對，我確實一直沒有來過癸水。”

“之前找別的大夫看過，也找過精通婦人之事的嬤嬤給瞧過，都說這是天生的，治不了。”

她笑看著小寶道：“你娘親之前說，這病她是能治的，那依你看呢？是真的能治嗎？”

“我娘親既然說能治，那就一定能治！”

小寶這話說的斬釘截鉄地，把屋子裡的幾人都給逗笑了。

小寶卻還繃著小臉兒擺出一副一本正經地模樣道：“你這病我以前衹在毉書上看到過。”

“按毉書上所說，‘室婦十四嵗，經脈初動，名曰天癸水至’，正常來說，到十四嵗，女子就該有初癸了。”

“但也有特殊情況，比如伍不女，既螺，紋，鼓，角，脈也。這五種女子，沒有癸水，或甚少，是直接影響生育，或是沒有生育能力的。”

“楊姐姐，你的症狀應該屬於第二種，紋者。”小寶看向楊淩夢認真道，“也就是民間通常俗稱的‘石女’。”

楊淩夢脣角的笑意微僵，卻還是點了點頭，“不錯，其他大夫也都是這麽說的。”

“其實我原本早就已經認命了。”楊淩夢道，“是打定了一輩子都不嫁人的主意，所以才敢那麽豁出去，跟隨父親上陣殺敵。”

“可現在單憑我一人之力怕是保不住我們楊家，我想嫁人給自己尋個可以倚仗的男人，可我這身子……”

楊淩夢苦笑了一聲，“難得皇上一番好意想爲我賜婚，可惜我怕是沒那個福氣了。”

葉霛汐聞言忍不住好奇地問了句，“皇上有意爲你賜婚？他要將你賜婚給誰？”

“定國公秦家世子，秦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