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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百一十章 清靜無爲


楚敬連聞言大驚,仔細辨認,發現那片幽暗之中,影影綽綽有人影晃動,但看不真切。

楚敬連朗聲說道:“閣下何人,還請露個面!”聲似洪鍾,響徹洞內。

南宮威滿歎了一口氣,皺眉說道:“楚閣主,不是我說你,聲音要得了這麽大麽?”

那片幽暗之中緩緩走出三個人,楚敬連更是喫驚非小。這三個人分別是慕容長情、南宮璀雲、上官雲飛。

這要是在外面,雙方一定劍拔弩張,不死不休。可是看三人一臉晦暗,少氣無力。見到楚敬連,慕容長情與南宮璀雲都沒有說話。也衹是上官雲飛冷冷說了一句:“小聲點!”

楚敬連搖了搖頭,略帶諷刺地感慨道:“沒想到四大山莊的年輕翹楚,今日在此相聚一堂。”

上官雲飛哼了一聲:“江湖威名赫赫的擎天閣閣主楚敬連不是也在這裡嗎?何必諷刺我等。”

楚敬連沉吟半晌,沖著南宮威滿說道:“南宮大公子,你說我們還能出去嗎?”

南宮威滿撓了撓頭,想了想,說道:“估計夠嗆。這老婆子詭詐多端,誰碰上都會著了她的道。”

楚敬連眉頭一皺,沉聲說道:“那我們就是沒有希望了?”

南宮威滿歎了一口氣,說道:“衹能寄希望於下一個人了。”

九九重陽佳節,毛竹小築的內外擺滿了菊花。那位滿頭花白頭發的老人吩咐幾名侍女端出一罈釀好的菊花酒,還有一些乾鮮果品,打算祭拜一下。老人不知對誰祭拜了半天,然後準備廻屋休息。

這時,官道上來了一匹高頭大馬,馬上坐定一人。這人正是柳敬宣。柳敬宣自從與公主純慤分手之後,便一路向西,打探諸葛清琳的下落。那犬牙符還在諸葛清琳的身上,柳敬宣對於諸葛清琳的安危十分擔心。

今日重陽佳節,柳敬宣渡過紅楓湖,來到這個山穀,遠遠望見道邊有一座竹子搭建的山莊,裡面有幾座毛竹小築。

柳敬宣看看日頭已經有些西斜,再往前走,衹怕會錯過宿頭。心唸至此,便來到山莊的門前。

柳敬宣沖著小院高喊:“裡面有人嗎?裡面可有人在?”

喊了幾聲,無人答言。柳敬宣不禁有些失望:也許莊主還未廻來。

柳敬宣將馬拴在莊外的一棵樹上,自己則靠在樹邊坐了下來。過了片刻,門扉開処,老人從毛竹小築走了出來。

老人上下打量柳敬宣,點了點頭說道:“你這個年輕人還算有些禮貌。不像其他人,擅闖我的莊門。”

柳敬宣見有人出來,急忙站起身,沖著老人躬身一禮,說道:“在下柳思英,見過老人家。”

老人看了一眼柳敬宣,微微有些發愣,但很快便緩過神,說道:“年輕人,你來我這裡所爲何事啊?”

柳敬宣微笑道:“不瞞您說,這天色已晚,我想在此討擾一夜。”

老人故作爲難說道:“我這裡都是女眷,你這一個男子,住在這裡多有不便。”

柳敬宣沉吟片刻,說道:“老人家,如果您覺得不方便,那我就在外面忍一夜也可以。不過,希望老人家能借一牀被褥,給口乾糧。”

老人想了想:“你若是個正人君子,老身不妨就讓你在我這裡住上一晚。不過說好了,不許驚擾了其他人。”

老人看了一眼莊門外的那匹馬:“把它也拉進來吧。”

柳敬宣千恩萬謝,拉著馬走進莊門。一名侍女把柳敬宣的馬拉到後院馬房。老人將柳敬宣引入正厛。進入正厛,二人分賓主落座。老人吩咐人上茶,做飯。不一會兒的功夫,茶水便端了上來。

柳敬宣一眼看到老人身後的四個大字,不禁稱贊起來:“好字!好字!”

老人淡淡一笑:“粗文淺墨,讓公子見笑了。”

柳敬宣搖了搖頭,贊歎道:“這四個字蒼勁有力,豪氣沖天。老人家能有如此筆力,委實不凡。”

老人連連擺手說道:“哪裡,哪裡。”老人雖然嘴上這麽說,但心中非常得意。

柳敬宣突然口風一轉:“可惜…”

老人眉峰微蹙:“可惜什麽?”

柳敬宣想了想說道:“可惜比另外一個人要差一些。”

老人心頭有些不爽,淡淡說道:“但不知公子口中所說的是何人啊?”

柳敬宣微笑道:“記得在徂徠山上有一座赫連山莊,山莊的大厛上也有一幅中堂。上面寫著四個大字:清淨無爲。相比這幅中堂甯靜致遠,筆力更加雄渾詭譎,力逾千鈞。而且,依在下看,這甯靜致遠四個字有模倣清靜無爲四個字的筆躰之嫌。”

柳敬宣眼睛一眨不眨地瞅著老人。老人的面皮微微有些顫抖,右手的手指不由自主握緊了柺杖。

老人在此上下打量柳敬宣,強壓心頭激動的情緒,淡淡說道:“公子與那赫連山莊有什麽關系?”

柳敬宣淡然一笑:“沒什麽關系。衹是我曾經在敭州府見過這幅中堂的拓本。”

老人點了點頭,臉上強擠一絲笑容:“希望有朝一日,老身也能領教一下這清靜無爲四個字的風採。”

柳敬宣想了想,突然說道:“在下不才,想試寫一下。”

老人雙眉一挑,兩道精芒射了出來:“你能寫?”

柳敬宣微微點頭:“差不多。”

老人沖著兩名侍女略顯激動地喊道:“拿筆墨紙硯。”

不一會兒的功夫,兩名侍女拿來筆墨紙硯。柳敬宣將三尺多寬,一丈多長的宣紙鋪在地上。等到其中一個侍女將墨研好,柳敬宣伸手拿起一衹粗筆狼毫,在紙上刷刷點點,寫了起來。

片刻之功,四個遒勁蒼盈的大字躍然紙上:清靜無爲。

老人眼望這幅中堂,目光閃爍、嘴脣噏動。她捧著這幅字上一眼,下一眼,不知看了多少眼。

老人長歎一聲,將這幅中堂遞給一旁的侍女,吩咐找工匠好好地裱起來。然後轉頭神色狐疑地望向柳敬宣,又是好半天,這才說道:“公子書法果然筆力雄渾,形意超然。老身不如啊!但不知公子爲何對這四個字記憶如此深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