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，這是我專門給你帶來的，它走了兩千多裡路才來到西安，你不要我就給別人了。”沈彤在蕭靭身後喊道。

蕭靭停下腳步，大步走廻來，從沈彤手裡接過那衹裝著糖桂花的罈子，輕聲問道：“衹有這一罈嗎？”

“那位阿婆衹做了五十罈，我買的時候是最後一罈，很難得的。”沈彤說得是真的，這罈糖桂花的確是給蕭靭帶的，還有一罈是蜜餞，那是給芳菲的。

“謝謝。”蕭靭的嘴角勾出一個完美的弧度，他笑了？

沈彤看著蕭靭臉上難得的笑容，她也笑了，不愛笑的小孩笑起來真好看。

“不謝不謝，我說了這是賠禮。”

“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喫這個？”蕭靭問道。

“去年來西安的路上，那位老伯托我帶給你的食盒裡，盛的都是桂花味的點心，我猜你一定喜歡喫這個。”沈彤說道。

“嗯，還是要謝謝你......我從王府裡搬出來了，平時就住在清水巷的宅子裡，你有事就到那裡去找我，我沒把你的事情告訴王爺，你們放心住著就是。”

蕭靭說到這裡，發現沈彤一直在看著他的臉，沈彤有一雙燦若明珠的眸子，眼角微微上挑，蕭靭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的影子，他忽然就想起一件事來。

“我養了一衹貓，很煩人，整天叫個不停，不如給你養吧，我快要煩死了。”蕭靭一臉惆悵，是啊，真煩。

“貓？”沈彤怔怔，蕭靭怎麽又說起貓了？

“你不喜歡，乾嘛要養啊？”沈彤問道。

“不是我要養，是我撿的，對，撿的，瘦瘦小小很可憐，可我哪有時間養貓啊，你如果不要，我就衹能把它扔了，聽說城南粵人開的館子裡有一道叫龍虎鬭的招牌菜，就是用的貓肉，我就是擔心它會被人抓去喫，才問你的。”蕭靭一口氣說完，眼睛都沒眨一下。

一旁的芳菲已經躍躍欲試：“小姐，我們養了吧，小貓好可憐呢，再說有了貓就能抓老鼠，我就不用再買老鼠夾子了，上次老鼠夾子都把我給夾住了。”

蕭靭差點笑出來，這丫頭要有多笨。

他正要開口，讓沈彤這就跟他去清水巷抱貓，可是他還沒有說話，沈彤就搖頭了：“你還是再找個人問問吧，我們是客居於此，說不定哪天就走了，身外之物都是能少就少，更不能養活物。”

“小姐......”芳菲扁扁嘴，她想養貓啊。

沈彤堅定地搖頭，芳菲委屈地低下頭去看自己的腳尖。

“你還要去哪兒？”蕭靭問道。

“我是說，說不定哪天就走了，沒說現在就走啊。”沈彤覺得蕭靭這小孩越來越別扭了，還會抓字眼了。

“好吧，那衹貓你不要，我就扔了吧。”蕭靭說完就走，這一次他走得很快，幾乎要跑起來了。

“小姐，他好像生氣了。”芳菲小聲說道。

“誰知道呢，這人怪怪的。”沈彤邊說邊往鋪子裡面走。

身後傳來芳菲的聲音：“小姐，他該不會真的把貓扔了吧，天氣這麽冷，會凍死的。”

芳菲的腦海裡已經浮現出一幕場景，一衹瘦骨嶙峋的小貓在寒風中艱難覔食，忽然下起了大雪，小貓想找地方躲藏，可是它太餓了，沒走幾步就餓昏在雪地上。雪越下越大，雪花落到小貓身上，很快就看不到了。

第二天，有人出來掃雪，在雪堆裡發現了已經凍成冰坨子的小貓......

芳菲哇的一聲哭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