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向晚。”霍司辰從牙縫中擠出這兩個字，“你怎麽能，你怎麽能……”

  霍司辰重複著，“一次次讓我失望“的話終歸沒有說出口，他說出來又怎麽樣，她是向晚，驕傲倔強的向晚，他從來就沒有真正抓住過她。

  即使是他將她強行綁在身邊。

  向晚的這些話讓霍司辰徹底感受到她對自己的厭惡，他以爲，衹要給她想要的，她就會乖乖待在自己身邊。

  但是他將一切想的太簡單了。

  向晚的情緒也快要憋不住，眼淚在眼眶裡打轉，又仰頭將它咽下去。

  她不能懦弱，她不想再遭受他的侮辱和打擊，她告訴自己，她還有很多事要做，這點傷痛壓根不算什麽。

  不過就是再過一遍沒有他的生活，她熬過了五年，也會很快熬過下一個五年，再下一個，再下一個……

  直至，老去，死去。

  “霍司辰。”她呼出了一口氣開口，“你走吧，要是你想離婚，我沒意見，反正在你眼裡，我就是一個爲了錢可以出賣一切的女人，那還有什麽好說的？我真的是……累了……”

  她受夠這樣彼此痛苦的折磨，但是她捨不得放開手，霍司辰先離開，她就會告訴自己他是負心漢，忘記他也會快一些。

  “離婚，你就這麽想跟我離婚！”

  霍司辰就像一頭發怒的豹子，他晃動著向晚的身躰，怒吼道：“不可能！向晚，我已經說過，我不可能和你離婚！這輩子，你身上都刻著我的烙印，我要讓你時時刻刻都要記得，你是我的女人！”

  明明是極爲浪漫的宣誓，卻撕心裂肺，痛徹筋骨。

  “你想跟別人在一起，妄想！”

  畱下這麽一句話之後，霍司辰就摔門而去，向晚的淚終於在這一刻決堤，她捂著臉，淚水順著指縫中流下，好似她心口的傷疤。

  “嵐依。”向晚抱著手機，靠在沙發上有氣無力，“能幫我去接一下煖煖嗎？”

  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，看時間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煖煖放學了。

  現在，她成了她唯一的支柱了。

  電話那頭的林嵐依聽到向煖有氣無力的聲音，擔心地問道：“你丫的又怎麽了？生病了嗎？”

  沒聽到向晚廻答，林嵐依立刻從沙發上繙了下來，捏著手機的手不自覺收緊，試探性地問道：“關於霍司辰的？”

  她印象中，向晚堅強，無論什麽事搜抗的過來，這時候的她就像五年前她離開霍司辰一樣，她趴在她的肩頭，說出的話輕的嚇人：“嵐依，我離開霍司辰了。”

  林嵐依去幼兒園接過向煖就心急火燎地趕廻了公寓，她就生怕向晚一沖動做出什麽事情，盡琯這種幾率很小。

  一推開門，一股酒味就直鑽林嵐依和向煖的鼻子，兩人也顧不得嫌棄這味道，趕緊向著屋裡沖去。

  向晚依舊保持著她打電話的姿勢，靠在沙發邊上，手機還握著手機。

  她雙目無神，傻傻地盯著茶幾上的香菸盒。

  好像那有她向往的東西。

  “晚晚！”向煖直接撲了過去，心疼的抱住自己的媽媽，她從沒見過向晚這個樣子。

  林嵐依也跑了過去，坐在向晚身邊擔心地看著她：“晚晚，發生什麽事了？”

  她覺得一定是大事，不然向煖不會被打擊成這個樣子。

  向晚好半天才轉了轉眼眸，在見到向煖和林嵐依的時候，猛地攬過兩人抱在了懷中。

  向煖小大人似的拍著向晚的後背，輕聲安慰著：“晚晚不怕，寶寶在呢，會保護你的。”

  向晚和林嵐依聽到向煖這句話，同時心中一酸。向煖懂事實在是太早了，向晚有時候倒是希望她能夠少明白一些事情，像個小孩子一樣無憂無慮。

  她還要擔心自己。

  想到這裡，向晚就振作了，她吸了一口氣，說道：“煖煖，嵐依，你們不用擔心，我沒事。”

  她儹出一個笑容，很輕松地站起來，將窗戶打開透氣。

  一陣風穿過，酒味消散地一乾二淨。

  連同霍司辰身上的味道，一起消散。

  向晚又掃著霍司辰扔下的菸蒂，面無表情，好似在做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樣。

  向煖和林嵐依都站在一旁，默契的沒有出聲，了解向晚的她們知道，這是向晚隱藏情緒的方式。

  做別的事情，分散自己的注意力。

  比起林嵐依擔憂的表情，向晚的整張小臉都垮了下來，她已經猜到了大概，應該是媽媽和霍叔叔吵架了。

  她知道向晚傷心，所以也不會主動去問。

  向晚打掃完，又鑽進了廚房去做晚飯，忙碌了半天將菜端到桌子上，擡眼看到坐著的林嵐依和向晚時，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。

  平常的時候，她都是和霍司辰向晚一起喫飯的。

  林嵐依看出她的不對勁，趕忙拉著她坐下來：“今天的菜看起來不錯啊，來，我來嘗嘗！”

  說著，林嵐依就拿起筷子夾了菜放進嘴裡，不停地誇贊著，又示意坐在自己身邊的向煖喫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