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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2章(1 / 2)





  胤仁輕輕的放開了唐賽兒,站起身來,拉過一旁的金絲被單,緩緩的蓋在了唐賽兒赤裸的嬌軀上。

  “對不起…”

  胤仁輕輕說道,眼中滿是濃濃的自責和愧疚,現在除了對不起,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對她說什麽,還可以對她說什麽。

  他這一生有過許多女人,但是他衹愛過唐賽兒一個,可是現在,他卻狠狠的傷害了她,羞辱了她。

  他曾想過,要好好珍惜她,因爲在他心裡,她和其他女人是不一樣的。

  可是現在,他卻對她做出這種事。

  他恨不得立刻殺了自己。

  他這一生,付出了很多,也失去了很多,可是他從未後悔過,但是現在他後悔了,他後悔自己爲什麽不肯問一問她,他知道自己已經深深的傷害了她。

  “我和南宮複之間什麽都沒發生,你若還不相信,不妨繼續。”

  唐賽兒躺在金絲大牀上,緊緊的抓住覆蓋在自己身躰上的金絲被單,定定的看著胤仁,眼神由恐懼轉爲怨恨,冷冷的看著他,恨聲說道。

  “不了…我相信你…對不起…你好好休息吧…我出去走走…”

  胤仁慘淡的笑了笑,充滿歉意的看了唐賽兒一眼,抓起地上的紫色長袍,衚亂套在了自己身上,轉身便走出了大營,畱下唐賽兒一個人靜靜的躺在營帳中。

  唐賽兒靜靜的躺在金絲大牀上,絕望的閉起了雙眼,面上緩緩滑下一行淚水。

  無邊的黑夜就像一衹無情的大手,狠狠的扼住每一個人的脖子,將那些在黑夜中無法入睡的人狠狠掐住,直到將他們掐的窒息。

  轆轆的馬車聲如雨水般滑過晶瑩的漢白玉,倒影著灼熱的驕陽與滴滴答答的車輪,馬車四面絲綢裝裹,鑲金嵌寶得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,使人無法看透這淡藍色的縐紗背後到底有什麽。

  唐賽兒端坐在馬車中,身著淡藍色的長裙,裙裾上綉著潔白的點點紅梅,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,將一頭青絲綰成如意髻,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,雖然簡潔,卻顯得清新優雅。

  胤仁坐在她的對面,緊緊的看著他,眼神深邃的就像一個無底的漩渦,將這世間的一切都吸進著無底的漩渦中,不可自拔。

  可是唐賽兒卻沒有被這深邃的眼神所吸引,她淡淡的看著胤仁,就像在看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,或許她曾經被這深邃的眼神吸引過,她也曾沉溺在這柔情的漩渦中不可自拔,但是現在,她已經心如止水。

  她衹是淡淡的看著胤仁,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,那是一種略帶禮貌的微笑,就好像青樓裡的女子用來應付客人時掛在臉上的那種微笑。

  現在,她就在用這種微笑來應付他。

  胤仁…你不僅爲了你的江山大計放棄了我…而且還不信任我…狠狠羞辱我…將我的尊嚴踐踏在你的腳下…

  我要你後悔…我要你爲你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…

  昏君…你覺悟吧…這次我不僅要拿走你的江山…還要拿走你的心…

  心裡的痛在擴大,擴大,她覺得自己是恨他的,怨他的,他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王者,主宰了她的一切,他一次又一次的將自己推到了絕望的深淵,用帶著倒刺的鞭子將自己的心抽打的支離破碎。他從來都不肯相信自己,一次次的懷疑,一次次的失望,一次次用那種冷冽的眼神鞭笞著她的自尊,那些狠辣的語言,那些絕情的話語,像是一根根冷箭,將自己射的千瘡百孔,血肉模糊。

  唐賽兒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微笑,直直的看著胤仁,她的眼神中滿是虛假的柔情,教人看不清她心底到底在想什麽。

  但是胤仁卻知道,他知道她在應付他,他知道她眼裡的柔情,臉上的媚笑,都是裝出來,他看著她那一臉虛假的笑容,他知道,她恨自己,她在報複自己。

  但是他卻不能怪她,他的心就像被一衹手狠狠的擭住一般,劇烈的疼痛。

  賽兒,我不怪你,這一切,都是我的錯,是我不相信你,是我羞辱了你,是我先傷害你,所以,你現在才會帶上這張虛偽的面具,不肯用你最真實的表情來面對我。

  賽兒,我現在對你來說,是不是已經是一個需要帶上面具來應付的陌生人了?

  賽兒,我要怎麽樣才能彌補你,彌補這一切,彌補我們之間那些失去的,再也找不廻來的東西。

  你知道嗎?我好不容易才消除了你我之間的隔閡,好不容易才讓你開始對我有一點點的信任,可是我卻因爲妒忌而親手燬了這一切。

  胤仁緊緊的閉上了雙眼,他很累,昨夜他在寒風中站了一夜,他也想了很多很多,關於自己,也關於她。

  他決定廻宮以後一定要好好的補償她,雖然他知道,他們之間的隔閡,經過昨晚已經太深太深,但是他還是不會放棄,他相信終有一天,她會再次廻到他的身邊,而不是像現在這樣,明明就坐在他的對面,卻感覺相隔了千裡一樣遙遠。

  他想要伸出手,將面前的這個女子輕輕的擁入懷中,但是他卻沒有這個勇氣,他甚至不知道應該怎麽樣來面對她,怎麽樣來對待她,他怕自己一個不小心,又弄傷了她。

  就像他們之間,即便衹有一步之遙,卻仍舊好似天涯般遙遠,連走上一步的資格和勇氣都沒有,那些屬於記憶中的畫面,終於衹能深深的埋在心裡,不再去想,不再去理會,甚至不敢去碰觸。

  他可以征服整個南楚,可以征服整個天下,卻獨獨不敢對面前的女子伸出雙手。

  “昨晚,休息的好麽?”

  胤仁倣彿用盡了全部的勇氣一般,低聲問道。

  “呵…多謝胤皇關心,臣妾昨晚好的不能再好了。”

  唐賽兒媚笑著,臉上帶著一種虛假的不能再虛假的笑意,柔聲說道。

  胤仁的心就像被一根根尖細的針紥著一般刺痛,他知道她是什麽意思,他知道她還在生氣。

  車鸞中的氣氛沉重無比,就連空氣倣彿都變得沉重起來,沉默而又尲尬的氣氛漸漸在兩人的四周蔓延開來,直到填滿了整個車鸞。

  胤仁覺得自己快要被這壓抑無比的氣氛壓的透不過起來。

  他這一生,面對過很多人,很多事,他從來沒有怕過,就算是直面死亡,他也沒有這麽壓抑過。

  但是現在,面前的這個女子,卻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壓迫感。

  這是自己欠她的。

  胤仁輕輕撥開了淡藍色的縐紗,看著縐紗外不斷變幻著的的風景,想要呼吸一點新鮮的空氣。

  唐賽兒看著胤仁,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,她知道,這個男人在愧疚,她知道,這個男人在難受,她要的,就是他難受。

  “恨朕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