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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:薄唇,清香可人(1 / 2)





  念她是元红初落,他忍住继续扑倒她的冲动,平复下身体内沸腾的血液,生平头一遭,为一个女人穿衣服,她真应该感恩戴德。

  可那个不识好歹的婆娘,竟然开口第一句就是:你别让我负责成吗?

  该死的,她竟然怕他会缠上她。

  很好,越是这样,他偏还就缠定了。

  不行,这事不能轻易算完。

  百里明裳一掌拍到身下的青石上。

  那个女人必须找到,不找到他还就不回去了,不然他的一世英明岂不是毁了。

  哼,回头好好调教她,让她晓得怎么伺候自己的男人。

  想通事情之后,优雅的起身,负手离开,带走一夜月光倾城。

  而那孤零零的青石上,赫然多出一个掌印。

  彼时春光正好,天色如媚。

  满园春光管不住,只差一支出墙的红杏。

  何苗苗让下人搬了一张凉椅。

  喝着小桥泡的菊花茶,啃着厨房的孙大娘做的点心,甭提有多滋润。

  她不禁感叹,这阎王倒也是个靠谱的老鬼,给她找的这身子,真好!真是太好了。

  除了第一天那莫名其妙的失身。

  除了这个狗血到极点的漏洞,除此之外,简直全都好到了抓狂!

  小桥歪着脖子问我,小桥就是那天夹着我跑出普陀寺的小丫头。“小姐,你都躺下这么多天了,难道就不打算出去一下。”“出去,干吗?”好端端的干吗要出去?“您以前不是挺喜欢去街上的胭脂水粉铺里逛的,怎么现在变懒了……”

  “哦……你家小姐在韬光养晦……囤积脂肪,用来过冬!”

  “啊,这样啊,那您去和老爷说一声吧,他还以为您得了什么病,变得精神抑郁了呢……”

  “呃,你的意思是,为了让我爹放心,我现在应该出去放放风……”

  “嗯,小姐英明……”何苗苗带着小桥慢悠悠刚刚晃到蓝崖县的大街上。

  便看见那面以前总是被衙门不快贴满各色各样通缉布告的墙跟前,一堆人黑压压挤成了一团。

  何苗苗这只鬼,不,现在是人。

  以前在下边寂寞的时间太长了。

  当了人以后,没啥别的爱好,就喜欢凑点热闹。

  当下便拉着小桥从人缝里冒着被挤扁的危险挤了进去。

  墙上贴着一张悬赏通告,白纸黑字,一副画像。

  颇为熟悉的画像下面写着:寻此画像中人,为蓝崖县房氏凉夏女。

  如有知其下落者赏金百两,如有知其行踪者,赏银百两……何苗苗看着墙上的告示,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。

  眼前又出现那个貌若天仙冷美人,还有他那好到让他流口水的身材,啧……皮肤真好啊!

  咳咳,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,她咽了咽口水。

  一点点将宽宽的袖子往上移,直到遮住大半边脸。

  古人的衣服就是好使啊,危险时候,还能当面具用。

  小桥忽然趴在她耳边说:“小姐,我怎么看着那人那么像你啊?”

  何苗苗用来遮脸的袖子,不由的抖了两抖。

  抬脚踢了小桥一下。“去去去,你家小姐我长的有那么丑吗?

  你看看她那眼睛小的像绿豆似的,脸跟大饼似的,嘴巴张开能吐下一头猪……

  小桥指指墙上的画,又看看何苗苗,歪着脑袋,还是有些怀疑。“哦,可是……您本来长的就不咋地啊!

  不待小桥说完,何苗苗立刻打断。“可是什么,不就是一个人,跟咱没关系,走下馆子去……”

  “诶?好啊好啊……小姐咱今天去醉香居……”

  小桥一听,立刻拉着她就往外跑,哪里还能想得起墙上的告示。

  何苗苗长叹一声。

  唉……她家这小丫头,就是个吃才。

  听说醉香居是本县最好的酒楼,听说进去了一次就木有人愿意再出来!

  对于这个说法,何苗苗保持怀疑。

  因为,老子他妈的现在想拔腿就跑,一点也不想进去,而且这辈子再也不想进去。

  就在不足一刻钟前,何苗苗被小桥拉到醉香居门口。

  她看到门口刚好有一个卖油纸伞的摊子,那小伞扎的真好看,忍不住停下,想顺手买一个。

  可刚挑好伞,一辆华丽丽的马车,停在了醉香居门口。

  何苗苗撇了一眼。

  叹息,有钱人啊。

  你看那车盖,你看那车窗,就连那车轱辘上,别人家都是木头,他却飞在外面镶上一层金片。

  啧啧……真是有钱烧的。

  明摆着是在对小偷说:我有钱,我是有钱人,都来打劫我吧!

  这马车主人肯定很二。

  何苗苗忽然想看看马车里那二到极点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。

  她觉得肯定是个肥头大耳,脑满肠肥,一身横肉,十根手指上戴满了戒指的暴发户。

  可是,生命里总会在你不知道的时候,突然冒出来一个惊天大雷。

  轰的你想要赶紧挖个坑钻到地底下,再也不爬出来。

  那珠帘翠幕被一双莹白如玉的手轻轻拨开,何苗苗歪着脖子看看里面的有钱人到底是何尊容貌。

  赶车的青衣小童恭敬的跪在马车边,等待主人尊贵的脚,临幸他的背部。

  终于,千呼万唤始出来,那一双白锻描金云纹的靴子。

  紧接着随之那里面下来的人,让何苗苗有仰天长啸的冲动。

  这一看不当紧,吓得她浑身哆嗦,差点没有直接跪倒地上,真的刨坑埋自己。

  那华丽丽的织锦银蓝纱衣,那三月小桃花一样的脸蛋。

  那剥皮鸡蛋一样白嫩光洁的皮肤,那冷得让周围十里都全部冬眠的眼神。

  这张脸,还有墙上的告示,在不停的提醒她。

  何苗苗乃的黄花已经被采了,如今采花的贼,堵上门了。

  啊,这事,你说是多么的变态啊!

  变态到她想一口咬死自己。

  何苗苗发誓,但凡以后出门,一定要扒黄历。

  不然,真他妈很伤人,伤人啊。

  好在那采花的小子没有往这边看,她颤巍巍举起手中的骨伞,遮挡住自己抽搐到痉挛的大脸,一点点向后退。

  我挡,我挡,我再挡。

  我退,我退,我再退。

  靠,怎么退不动了,逃命关键时候,谁抓他妈老子衣服……这要命的关头,谁敢拦她,全家死光光啊。

  咒他和老婆滚床单的时候,永远不举。

  何苗苗正要发飙。

  身后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。“小姑娘,再退你可就掉进我的面锅里了,老汉煮的是面,可不敢煮人啊。”

  何苗苗吓了一大跳,急忙转身。

  伞摊旁边是个面摊,而她的屁股后面不足半步的地方,正好是人家下面的一口大锅。

  锅里的水煮的咕嘟咕嘟,沸腾的那叫个欢快,就差那么一丁点她人就给煮了。

  抹一把脸上的冷汗,何苗苗讪笑:“啊?谢谢……谢谢……”

  小桥转了一圈才看见她,嚷嚷。“小姐,你往后退个什么劲,咱们进去吃饭啊……”

  何苗苗的嘴角抽搐。

  吃吃吃,吃你妹啊。

  老子黄花都被人当菜给吃了,再进去,命都会没的。

  那啃她黄花的贼貌似感觉到了啥。

  转身往这边看了一眼,就站在醉香居门口不动了。

  负手而立,清逸翩跹,说不出流光溢彩,绚丽夺目,整条街的大姑娘小媳妇全都被勾走了魂儿。

  唯独……一个何苗苗除外。

  他这一眼,让她浑身的骨头乱咔嚓,举着伞的手,好几次差点拿不稳。

  何苗苗躲在伞后面,装作虚弱的样子,呻吟道:“我我……忽然肚子疼的厉害,小桥你……你你先进去自己吃,喏喏,这些银子你拿着,想吃什么吃什么,哎呀,我憋不住了……”

  胡乱将身上的钱包丢到小桥脚底下,转身撒丫子跑的比贼都快。

  一边跑,一边庆幸,关键时刻,还是逃跑最好用……她当鬼那么多年,就算是那会因为调戏阎王小妾。

  被阎王派人在十八层地狱追杀,都没跑的这么快过。

  果然人类的潜力,他妈是无穷的。

  被莫名其妙丢下的小桥,扯着嗓子喊:“小姐……”

  何苗苗捂住耳朵:我耳朵聋了,没听见,没听见,我什么都没听见……后来啊,就是在没过多久之后,她悔的差点投井。

  你说她当时逃跑的时候怎么就没把小桥拉上。

  怎么就忘记了,那采花贼见过的不止她一个……其实不用她拉小桥,这一劫她也逃不掉。

  小桥这一声,出奇的响亮,吼的方圆百里都能听见。

  当然那个站在醉香居门前风华绝代的男人更是听的清清楚楚,看的明明白白……整条街的女人全都在如痴如醉的看着他,却有一个狼狈逃窜的身影,好似跑晚一刻,小命就会没了。

  这么巨大的差异,说明了什么?

  这说明了,那个死丫头,做贼心虚。

  该死的,看到他就那么怕吗?

  就那么怕会摆脱不掉他?

  男人的自尊心再次遭受重大的打击。

  周围方圆的空气慢慢凝聚成了一团冷高压。

  离他最近的小童,忍不住打个冷颤,不着痕迹的,后退一步,生怕一会会将小命给冻没了。

  他唇角挑出一抹几乎看不清的笑意。

  逃,再逃啊,看你还能逃哪去。

  作为一个小丫头的职业道德,小桥很想追上去看看她家小姐怎么样。

  可是……醉香居就在眼前,几步就能进去了。

  里面飘出来的香味让她垂涎欲滴。

  职业道德最终还是没有战胜馋虫。

  小桥握着钱袋子,一头扎进醉香居。

  刚进门张口打算喊小二,可嘴巴张开口却怎么也闭不上了。

  正前方不足十步有个闪闪发光目测为男人的物体。

  门外的小风撩起他一缕青丝,简单一支白玉簪,将满头黑缎似地长发绾起。

  敛眸轻凝,容颜倾城。

  坐在那,犹如画中仙人,纤尘不染。

  让人连看一眼都觉是亵渎。

  小桥颤抖地伸出手,拼命吞口水,激动的脑袋一懵,连话都不会说了。“是是……是你……你你你……”

  普陀寺的那个漂亮掉人神共愤的帅哥哥。

  哇哇,在这也能遇到,嘻嘻……好有缘分捏。

  特意摆了一个他以为好算勾人的姿势,为的就是让这小丫头自投罗网。

  对于结果,百里明裳还算满意。

  他轻飘飘扫过小桥,站在左侧他身后的青衣小童,立刻会意。

  心中鄙视道:怪不得爷今天发神经一进门不去雅间,非要坐在大堂最显眼的位置。

  还要正对着大门,感情是准备勾搭人家小姑娘呢。

  爷,小的鄙视你啊。

  青衣小童走到小桥面前:“姑娘,可是认识我家爷?”

  这他妈都是废话,不认识,爷会这么费心思牺牲色相。

  小桥唇角流着口水,猛点头。“嗯嗯嗯……”

  “哦……原是认识,姑娘你……为何只有你一人,难道没有人陪你?”

  小桥的胖胖的手指着门口。“我……我小姐……小姐……她她她……”

  百里明裳眉梢轻挑,心情显然不错。

  很好,那个女人是她家小姐!

  青衣小童额头抽搐了一下,完全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?

  他耐着性子继续问:“你家在哪,姑娘家一个人在外总是不安全!一会我家爷送你回去!”

  他敢打包票,身后那个悠然自得喝茶的男人,心里想直接闯进人家家。

  小桥咕嘟咕嘟连吞下几口口水。

  目光始终痴迷呆滞的望着优雅到极点,装逼到欠揍的百里明裳。“家……家家……何……何……府,何府……”

  青衣小童深呼吸一口,忍住想要大吼的冲动。“呃……姑娘麻烦您说的清楚一点,何府在哪。”在……在在……“

  小桥结结巴巴说了半天,也在不出来到底在哪!

  百里明裳叹口气,女人啊,就是这么肤浅,他微微挑眉,眼神若有似无的吝啬到极点的给了小桥十分之一的目光。

  身后的其余几个小童,同时哆嗦了一下。

  爷,您这是再使美男计呢。

  就是这十分之一的眼神,让小桥有种想要昏厥的感觉。

  双手抓住胸前的衣襟:“在在在……在三……三三三……三喜街,八号……何县令家……”

  百里明裳飞快收回目光。

  很好,何家?

  蓝崖县县令何田!

  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。……飞奔中的何苗苗忽然觉得背脊一阵飕飕的凉意,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。

  她还在庆幸自己没有被抓住,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连老巢都给卖了。

  因为跑的太仓促,又太快,实在是慌不择路……等她气喘吁吁跑进了一个胡同,跑到头发现是个死的。

  虽然悲催,不过,苍天的,好在逃过了一劫。

  扶着墙,慢吞吞蹲下,吐着舌头,摇着袖子扇风。

  不知怎么的,她就觉着周围的气氛有些诡异。

  忽然肩膀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微微有点疼。

  忙跳开,却看到脚边居然落着一把纨扇。

  扇面上画着一株小桃花,开的那个叫灿烂,粉红粉红的……何苗苗不禁想起那个在八里香的采花贼。

  其实那也算她的一朵桃花吧。

  看着漂亮,看着勾人,可惜是个有毒的。

  抬起手揉揉被砸痛的肩膀,顺着扇子垂直落下的方向看去。

  却见朱红的雕花窗棂内,坐着一个风华绝代的朱衣美人。

  双眸若点漆,红唇吐芬芳,肌肤如玉,白璧无瑕,正一脸媚惑的看着她。

  何苗苗正要感叹如今这世道养美女啊。

  让她这个女人看见都想一亲芳泽,跑到她的罗帐之内翻红浪。

  不经意却看见他那脖子上又一块凸起。

  心中顿时凉了半截,擦,感情是个男的。

  看着那个阴柔妖媚的男人。

  何苗苗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个异常经典,家喻户晓的画面。

  某年某月某日,一个青天白日的大晌午,奸情发生了。

  女主潘金莲坐在窗前描眉,眉笔掉下去,砸到了路过的男主西门庆。

  而后两人竟因此对上了眼,几经勾搭。

  又加上女配王婆子在中间牵线搭桥,两个狗男女最终狼狈成奸……啧……她咋就觉着现下这光景,如此相似捏?

  可是,老子不是西门庆,你也不是潘金莲,更没有一个王婆子在中间牵线搭桥。

  所以,咱不还是没戏。

  不要想着勾引本姑娘,人家可是正经人家的闺女,不是那不三不四的烟花女子。

  就算你是风华绝代的万人迷。

  可人家现在对美男现在有抗体了你知不知道。

  何苗苗挪开脚离那华丽丽的扇子远点,再远点……头顶上传来一个似男非男,似女非女的声音。

  无端让凉爽的空气,蒙上一层暧昧妖娆。“小姐,可否将扇子为奴家送上来……”

  何苗苗哆嗦,再哆嗦,奴家?

  好吧,她不该将他当男人看的。

  何苗苗不着痕迹整理一下被挽到肘部的袖子,唇角挂着牵强的笑意。“咳咳……那个,子曰:非礼勿视,非礼勿听,非礼勿言,公子你看这孤男寡女的,你……还是自己来捡吧。”

  “……奴……小女子还有事,实在不好意思,先走了,先走了……”

  何苗苗讪讪的别过头,跳过地上的桃花小扇。

  拎起长裙子,背负着一道诡异的眼神,飞快跑出了死胡同。

  嘴里小声嘟囔着,妖孽妖孽……遍地妖孽,今儿流年不利,出门怎么可以这么不顺。

  先是碰见那个冰冰冷的采花贼也就罢了。

  怎么逃跑也能撞见妖孽。

  蓝崖县这个穷乡僻壤,鸟不生蛋的地方。

  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些个不是人的家伙。

  不行赶紧回家,赶紧回家躲起来,再也不出门了,说什么都不出门了,打死都不出门啊。

  何苗苗是顾不得什么小家的仪容,拔腿跑的比兔子都快。

  一溜烟,荡起一路尘土,人已经蹿了老远。

  小轩窗上的美人,看着地上孤零零的小团扇,凝眉深锁。

  背后响起一道调侃的男声。“原来这世上也有你搞不定的女人。”

  “这个女人,倒是有趣,能在你的注视下,还能去清醒的逃跑,这倒是第一个……”

  “啧啧,你看看看,兔子都没她跑得快!”哼……”

  “听说东明王可也在找她呢!”……是吗?”“而且找的相当急……”

  何苗苗疯疯癫癫跑到何府大门口,大老远就看到小桥一脸少女怀春的模样。

  双目泛红心,口水直流,站在门口等她。

  一看见她走近,立刻跑上来,拉着我的袖子就往大门里面走:“小姐,你可回来了,老爷说前厅来客人了,让你赶紧去接客……呃,小姐你被人打劫了,怎么这副德行?”

  噗……何苗苗吐了。

  接接……客?

  她抽搐。

  小桥,我叫你大姐成不。

  接客?小姐我不是青楼里的花娘!

  你家老爷也不是妓院老鸨娘。

  当然你也不是伺候人家花魁娘子的小丫头。

  她扯住小桥,问:“接什么客,不是,见什么人?”“呜呜,小姐咱家来了一个特别好看,特别好看的男人,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!”

  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男人是被她带回家的呢!

  何苗苗撇嘴,能有多好看,比那个采花贼还好看,还是比那个妖孽男孩漂亮。“是吗?多好看,比你家小姐还好看?”

  小桥手一挥,鄙视的看了她一眼。“当然比小姐好看多了,你跟人家没得比。”

  噗噗噗……何苗苗崩坏。

  谁家的丫头敢这么说自家小姐。

  再说她长的不丑好不好,虽然算不得绝色倾城。

  可咱也是小家碧玉的清秀可人,好不好。

  这丫头不能要,赶明赶紧把她清仓处理了。

  快走到客厅的时候,小桥忽然对她说。“哦,对了小姐,那人你其实见过的!”见过?我能见过谁?”

  她做人这才几天,见过的人总过也不过那几个,五根手指绝对能数的过来。“就是那天咱们去普陀寺,走错房的那个帅哥哥!”

  轰隆轰隆,何苗苗头上上接连响起两声巨大的雷声。

  脑子一瞬间差点休克掉。

  普陀寺?

  走错房的帅哥哥?

  我擦,丫的怎么不早说?

  小桥啊,小桥你害死你家小姐了。

  采她黄花的坏银啊!竟然堵到家门口了。

  何苗苗忙不迭转身要逃窜,可她家这小丫鬟关键时刻,太能掉链子。

  一把抓住她的衣袖,一边用她那高亢的嗓门,大声喊。“小姐,客人就在里面呢,你要跑哪去啊?”

  何苗苗扭头愤恨的看着小桥,立刻抬手捂住她的嘴巴,恨不得立刻掐死她算了。“死丫头,闭嘴啊……”

  何老爷的声音很不何时已的响起。“苗苗……回来了!快过来……”

  何苗苗蹙眉,她咋觉得老爹的声音有些不对啊,有些颤抖。

  她转过僵硬的脖子,看见她老爹从厅堂内走出。

  这四月春光暖的好天气他竟然出了一头的冷汗,阳光下反射出一层白光。

  而且连走路都有些僵硬,还同手同脚。

  这不是最重要的,最重要,最天打雷劈,最不要命的是,他妈的,她老子背后那一个挺拔高挑的背影。

  一袭金线掐丝素色锦袍,外罩一层绛雪纱。

  头上戴着束发玉冠,青丝如瀑,水墨一般倾泻在身后,一身贵气逼人。

  和不久前在醉香居门口看见时穿的衣服已经不一了。

  可那背影,那冷风嗖嗖的气流。

  让何苗苗一万个不愿意断定,这混蛋真的是他。

  衣服里裹着的那个人,就是当初在普陀寺一睁开眼,跟她在佛祖眼皮底下厮杀,有辱佛门清净的男人。

  何苗苗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,想抬起袖子捂住脸。

  可是两只手却不知何时已经被小桥那死丫头抓的紧紧的。

  何老爷在那边对她挤眉弄眼,示意她赶紧过去。

  何苗苗清丽的小脸,抽啊抽。

  亲爹啊亲爹,你知不知道你闺女此番若是过去了,从此以后你可就没女儿了。

  等你百年以后,可是没人给你养老送终的。

  何苗苗缩缩脑袋,颤巍巍地开口:“那那……那个……爹,我……我回去,换件衣裳……一会就来,一会就来……”

  何苗苗思衬着,回去之后赶紧卷包袱走人。

  出门躲个一年半载的等风声停了再回来。

  就在我快要摆脱小桥两只爪子的时候。

  那人一点点转身,织锦的长袍下摆,旋转出一个十分荡漾的弧度。

  勾的何苗苗小心肝猛然一窒。

  桃花雪一样的小脸,美的天怒人怨,轻飘飘的一个凝眸,绝世惊艳。

  让人看了,便觉得天下男儿在他面前皆为尘土。

  只是他那双丹凤长牟,如飞刀一般,飕飕射来定住她要逃跑的双脚。

  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,撞击在一起。

  瞬间有大厦倾倒之势,何苗苗完全被打压到地上。

  她不自在的抽了抽嘴角。

  心中苦逼的想:令尊的,老子算是明白,什么叫霉运连连。

  原来一个人倒霉的时候真他妈是放屁都砸自己脚后跟,穿上道袍都让鬼附身。

  今天这一天,过的可真的精彩纷呈,五花八门,应接不暇啊!

  躲?他妈是躲不过了。

  何苗苗敢保证,只要她敢转身跑一步,就别打算再看见今晚的月亮。

  他方才的眼神,就是这么说的。

  现下,只能硬着头皮上了。

  左右是在自己家,身后一帮老小支持着呢。

  何苗苗艰难的挪动一点都不愿意往前走的双脚,老大一会功夫才走进厅堂。

  尽量忽视那道可以将她打回地狱老家的目光,讪笑道:“嘿嘿……嘿嘿,爹……”

  老爹颤抖的扯住她的袖子。“苗苗来见过这位……”

  他还没说完,便听见一个冷冰冰,麻森森,淬了毒一样的声音。“凉夏!”

  好一个房凉夏,好一个房梁之下。

  这死丫头的心眼倒是不少,竟然将他耍的团团转。

  百里明裳面无表情的看着她,身上的凉气袭来,冷得她忍不住哆嗦了两下。

  咕嘟,何苗苗吞口口水,装作一脸无辜外加不懂的样子,问:“诶?这位公子您说什么?”

  凉夏你妹,老子就死撑,我撑死了!

  凉夏?凉夏是谁?谁知道,谁知道。

  反正,本姑娘是不知道。

  本姑娘做人的日子虽说不多,可做鬼的日子那可长久着呢。

  没有五百年,也有一百个年头。

  若是玩不过你一个毛头小子,她还怎么混。

  百里明裳目不转睛,一瞬不瞬,死死盯着何苗苗。

  他倒要看看,这丫头还能撑到什么地步。

  空气中气氛突然变的异常诡异。

  何苗苗顶着万里寒风与他对峙。

  忽然,腰间猛的一疼。“嘶……”

  转头愤恨的看着何老爷。

  用眼神质问:爹你干嘛掐我?

  老爹擦一把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子,抬手推搡着她。“别乱说话,快点跪下,见过东明王!”王爷?谁?”

  何苗苗蹙眉,这青天白日的哪里冒出来东明王。

  何老爷真想一巴掌把自己女儿给拍晕过去,省得在这丢人现眼。

  前些天还好好的,怎么去了一趟普陀寺,就变得呆呆傻傻。

  大邺国权倾朝野的东明王。

  随便一根手指,就能让整个蓝崖县从这世上消失的天字第一号大人物,出现在了他们家。“还能有谁?就在你面前,别问了快跪下!”

  何苗苗抓抓乱糟糟的头发。

  面前?她面前有谁?还不就是采了老子黄……黄花的人。

  轰隆,又一声巨雷在耳边炸开了花。

  何苗苗当时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,那银白色的锦衣,那桃花雪一样的脸,刺得她头晕眼花。

  她的耳边只剩下一个声音。

  妈的,王爷?王爷诶?

  这么说,她把王爷给上了?

  苍天的,你可真有眼,让老子当人第一天,就把人间的极品给蹂躏了,惹上这么一坨大麻烦。

  完了完了,她这次全完了。

  这王爷肯定是怕被人知道自己被一个女人给吃掉了,颜面无存,定然是要杀人灭口啊。

  她这次死定了,原以为终于可以做人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