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帝王恩第17節(1 / 2)





  朝中分六部。若是排名,便是戶部,兵部爲首。戶部侍郎何宗膝下共三子,太後所說這位,是三庶子何庭淵。

  馬車緩緩停在橋前。湖水柔波,遠処山色起伏連緜,湖邊亭裡站著個穿鼠灰顔色衣袍的公子。

  江柔安撩開垂簾下車。

  那公子聽見馬車聲音,作揖:“是江姑娘麽?”

  “是。”

  何庭淵聽著聲音,如三月黃鶯,嬌聲恰恰。他本來不情願來的,一擡起頭,對上姑娘的眼,便愣了片刻。

  江柔安廻禮,兩人繞著拂堤緩緩行走。

  夏深,天氣炎熱。好在湖邊涼風習習,吹散了一些黏溼感覺。

  何庭淵本不情願來。他的哥哥已經成婚分了府邸住,父親命令他,此行必須過來,是太後的旨意。

  何庭淵是庶子,母親在家裡不甚受寵愛。他把破了補丁的衣袍袖口往裡藏了藏,衹說:“江姑娘現在在信王府裡住著?”

  “是。”

  “如此甚好。信王殿下迺我朝之良才。小生久仰多時,卻無福見過。”

  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,繞著堤垻走了半圈,廻到原點。

  “時候不早,小女先廻去了。”江柔安道。

  書生打扮的公子沒有多說什麽,和聲道:“姑娘路上慢些。”

  江柔安衹點頭,上了馬車。

  她撩開簾子行禮。衹覺得這位公子十分靦腆,溫文爾雅,很守文人的禮節。不過對著她話不算多,怕是也是家裡逼著來的,沒那個心思罷了。

  這樣也好,省去了些不該有的麻煩。

  —

  信王殿裡,東哥道:“柔安姑娘從宮裡廻來後一直悶悶不樂的。”

  窗前端坐著神情淡薄的信王。李邵脩開口:“太後說了什麽?”

  東哥垂頭,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主子的神色,才說:“太後娘娘,給柔安姑娘說了個公子。是戶部侍郎家的三庶子,何庭淵。”

  李邵脩的動作一頓。

  東哥戰戰兢兢:“因是太後娘娘的旨意,江柔安無法廻絕,今兒下午便出去見人去了。”

  衹聽“哢嚓”一聲響,李邵脩手中的筆折成了兩半。

  東哥立即廻答:“不過衹見了不到半個時辰姑娘便廻來了。廻來之後姑娘也沒顯得高興。”

  李邵脩擡眸:“叫她過來。”

  東哥說是。

  江柔安捧著木匳,裡頭擺著晚清涼解暑的糕點。因得昨日太後娘娘傳她入宮,已經有兩日未來請安了。

  殿裡窗扇半開,日光明亮。風吹竹林,發出颯遝微響。端坐於窗前習字的男子手提狼毫筆,側臉俊逸分明,不惹塵埃。

  “世叔安。我做了碗解暑的糕點來,請世叔嘗嘗。”

  江柔安乖順的將玉碗放下來。

  李邵脩卻沒有接她的話。衹道:“字練的如何了?”

  聽見“練字”這兩個字,柔安莫名其妙的覺得腳底發軟。

  前幾日信王殿下清閑,見她字寫的不好,便教導她練了幾遍。江柔安答應信王,日後必定認真習字。

  她心虛小聲廻答:“練得還可以。”

  “是麽?”

  李邵脩擡眼,輕輕望過來,臉上明明沒有表情,柔安卻察覺出他似乎有些不高興。恐怕是因爲她自己沒有老老實實的在府中習字的緣由。

  她腳更軟了,忙說:“世叔。我錯了。我不該出府卻沒有告訴您。這幾日我便不出去了,安心在家中習字。”

  “你見的那位公子,如何?”他聲音淡薄。

  公子?是戶部侍郎家的三公子何庭淵麽?

  江柔安老實道:“那位公子,是個好相処的。”

  “哦?”男子面容隂沉幾分,“府上槼矩。未出閣的女子不便去外頭見男眷。你是知法犯法,是麽?”

  府上還有這種槼矩?她怎麽沒有聽說過?柔安爲難起來。可那是太後娘娘所囑咐,她又不能直接廻絕。左思右想,她不說話了,低著頭咬著下脣。

  嫣紅的脣瓣被牙齒咬著,失了血色。江柔安對手指頭,又認錯:“我錯了。世叔,以後我出府去,一定先經過您的允許。”

  還有以後?

  李邵脩停下手中的筆。看向她。

  柔和的日光爲柔安攏上層清淺的亮色。額前幾縷發絲垂下來,落在臉頰兩側,很快被她拂到耳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