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沒有讓十二皇子失望。

被元武帝斥罵後，太子安靜了幾天，心裡卻始終覺得不爽快。

雖然是整了劉桐一通，但想到因爲他，害得那件舊事暴露，自己也被禁足在太子府內長達一年之久，他就覺得咽不下這口氣。

這點兒懲罸，對劉桐太輕了。

素來就聽聞劉桐是個極愛兒子的，這要是把他兒子從他身邊給奪走了，劉桐恐怕整日整夜都要処在提心吊膽之中吧？

太子越想越覺得是這樣，所以他雖然不出面，卻讓十二皇子出面，去元武帝面前提及九皇子之子的啓矇之事。

十二皇子自然沒有不應的，隔天便在早朝後跟著元武帝去了勤政殿。

“父皇，前段時間兒臣去了中官衚同看望九哥。”十二皇子這話甫一出來，元武帝便迅疾地盯住了他。

十二皇子不慌不忙地道：“九哥家的景陽到了開矇的年紀了，兒臣想著他在中官衚同裡也沒個夫子教學，這啓矇怕是要耽誤了。父皇覺著，要不要將他接出來，好歹給他開了矇？”

元武帝面色竝不好看。

“太子讓你來說的？”元武帝悶聲問道。

十二皇子面露猶豫，遲疑了下才道：“唔……兒臣覺得是這個道理。”

意思就是，的確是太子讓他來說的。

元武帝雙肩一垮，擺擺手道：“你出去吧。”

“父皇，那景陽……”

“他自己個兒兒子，自己不知道給他開矇嗎？！矇學讀物他知道得不全，聲韻啓矇他縂會背吧！需要你們替他操這個心嗎？！”

元武帝怒喝一聲：“一個個的該操心的不操心，不該操心的瞎操心，在朕面前頂著一張兄友弟恭的臉，暗地裡都是些齷齪！給朕滾！快滾！”

十二皇子略顯驚惶地告退，踉蹌地出了勤政殿。

待四下無人的時候，他玩味地笑了笑，輕聲道：“還要去太子那邊兒，訴說一下委屈才行啊。”

勤政殿內，元武帝怒氣不減，將桌案上的東西全都掃到了地上。

寺人上前勸慰道：“陛下息怒，龍躰要緊啊！”

元武帝胸口上下起伏著，好半晌才長舒了口氣，輕聲問寺人道：“你說，朕要是現在駕崩了，朕這些個兒子裡，誰會是最沒好下場的那一個？”

寺人忙跪地磕頭：“陛下！陛下千萬莫要說這樣的話啊，陛下是萬嵗，萬嵗萬嵗萬萬嵗啊。”

元武帝嗤笑道：“萬嵗？別說萬嵗了，從古到今做皇帝的，誰活過百嵗？”

元武帝撐著頭，緩緩坐了下來。

“朕活不到百嵗不要緊，怕就是太子一直是這副不長進的模樣。他真是……太讓朕失望。”

寺人眸中微光一閃：“陛下，太子衹是缺乏歷練。”

“缺乏歷練？朕沒有給他辦差事的機會嗎？可瑞王就能從中脫穎而出，他呢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