威廉皺著眉頭重重的吸了一口菸，指間星星點點的火光忽明忽暗，接著一團白色的菸霧從他嘴裡吐出，把他整個人都襯得朦朧而不入俗世。

他像是沒話，又像是有很多話要說。

輕輕的歎氣帶著一點點菸霧，沉浸在清晨中。

傅雲深也跟著抽菸，輕聲開口：

“應該會沒事的，她很堅強。”

威廉苦笑一聲，淡淡地磕一下菸灰，無奈地說：

“不，她很緊張。”

“爲母則剛，你在擔心什麽？”

威廉沉默幾秒，轉頭看著他問：

“說出來你能懂？”

傅雲深吐出一口菸霧，搖著頭說：

“說實話，不懂。我就希望手術順利，母子平安，震宇能挺過這一關，他最近太累了，我感覺不太樂觀。”

威廉重重地點頭表示同意，接著說：

“他現在責任更重了，不能出意外，琪琪——太依賴他，現在又多了三個孩子！”

“是啊，我從來沒見過像他們這麽相愛的夫妻，震宇太可憐了，他們經過了那麽多，一定會沒事的。”

兩個人手牽手下樓，臉上表情都崩著。

安離琪看到院子裡抽菸的兩個人想打趣，可最終也衹是打招呼：

“這麽早抽菸，是不是不用喫早飯？”

威廉看著她笑：

“早晨空氣好，這時候抽菸會比較純粹。”

“我才不信你這理論，身爲毉生，開口就是歪理，臉不臉紅？”

她身邊的淩震宇晃晃她的手，寵溺地說：

“越來越沒大沒小，威廉是你哥哥，等下手術還要指著他，你可不能得罪。”

傅雲深把菸頭扔到垃圾桶，從石凳上起身：

“我保証現在安離琪的地位比國寶還要高，別說是懟威廉，就是對了老邵叔叔，那也是白給……”

邵佳成在後面沒脾氣地笑：

“我閨女越懟我我就高興，不懟才難受呢，閨女過來，嘗嘗爸爸燉的豬腦湯。”

安離琪捂著嘴巴嫌棄地叫：

“爸爸，今天就能見到孩子了，你還是親自喂他們喝吧，我就別代替了，看到我就想吐，受不了啦！”

威廉跟著站起來，面色溫和地勸：

“爸爸，今天不用喝了，手術之前說了不讓喫東西。”

“哎呀我這腦子怎麽也變成豬腦了，昨天你都告訴我，還記不住！”

安離琪這下高興了，指著一屋子男人告狀：

“爸爸之前說豬的智商在大自然所有動物中排名靠前，今天他又自相矛盾了，你們都給做個見証，以後我生的孩子太笨就怪爸爸——還有啊，今天人人有份，你們必須都嘗嘗豬腦湯，爸爸這手藝真是，我不說了，你們趕緊喫飯！”

飯菜擺好了，張媽拉著安離琪在沙發上說話，其餘人都在喫飯。

“少奶奶你別緊張，現在剖腹産就是個小手術，之前是緊張，但麻醉一上，就都無所謂了，你就睡覺！”

安離琪緊緊拉著張媽的手，眼睫毛儅即就變得水潞潞的，輕聲說：

“我，我想我媽媽。”

張媽儅即就抹起了眼淚，哽咽著安慰：

“我明白，我明白，這時候都想媽媽，雖然你現在沒有媽媽，可是少爺那麽疼你，沒事的，少奶奶我也會一直在，一直看著你，東西都準備好了，小少爺跟你用的東西一件不差都準備齊全，你什麽都不用擔心，有少爺在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