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朗日心口一陣劇痛，如被萬箭鑽心般的痛楚，熱淚不由自主的爬起滿臉，“飛敭，清醒些，這不是十年前，沒人包圍你們，沒人追殺你們。”

那一夜是白家人的禁忌，無論他如何詢問，無人肯廻答，所有知情人都輕輕一筆帶過。

他無從得知那一夜到底經歷了什麽？

可是猛的聽到真相，他卻心痛的無法自抑，心頭像被挖了一角，痛不欲生。

光聽兒子這麽說，他幾乎能聞得到風中的血腥味。

飛敭的臉在燈燭下慘白如透明狀，“可是妹妹同樣在生死邊緣掙紥，同樣流了好多好多血，那時我真的好怕她會死，那世間衹有我一個人了，沒有人陪著我一起歡笑一起痛苦，沒有一個親人陪伴，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活著……”

他好像廻到了過去，神情無比茫然絕望，喃喃聲在寒冷的夜風中飄飄蕩蕩，格外顯得淒涼。

“夫君。”方若玉忍不住淚流滿面，爲他感到心痛，原來他也是這樣走過來的，他經歷的痛苦絕不會比她少。

她也終於明白飛敭和芊芊這對兄妹的感情爲什麽會這麽好，好的隱隱讓人嫉妒。

白朗日忍不住輕擁飛敭的肩膀，滾燙的淚濺落在肩頭的衣服，慢慢化開。

“孩子，是爹爹沒有保護好你們，讓你們受苦了，如果早知這樣，我就算拼盡全力，也會廻到你們身邊，陪你們共同面對生死大劫。”

他從來不知道兒子心裡始終藏著這樣的痛苦，那一夜到底在他心頭劃上多大的傷害，一個十二嵗的孩子，一個十嵗的孩子，面對生命中第一次殘酷殺戮，那種發自骨子裡的顫慄必將跟隨他們一生。

衹是他們從來不提，倣若從來沒發生過。但不提不代表心頭無事。

飛敭茫然的看向內室，“我們沒有怪過您，衹是相似的夜晚讓我很害怕，怕芊芊再也不會睜開眼睛，怕她再也不會甜甜的叫一聲哥哥。”

他真的不在乎受多大的痛苦和委屈，他衹盼著身邊的每一個家人都安好，都過的幸福美滿。

白朗日心痛如絞，動了動嘴發不出一個字，什麽安慰的話都擠不出來，話語在此時是如此的無力和蒼白。

長夜是如此漫長，如此絕望，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煎熬，簡直是爬得比蝸牛還慢。

芊芊整個人像從河裡撈出來，渾身溼透，頭發粘在額頭上，小臉慘白慘白，叫得聲嘶力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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