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十米，五十米，四十米……

季遠航越走越近，顧雲唸也在嚴澤的引導下，被王小萌他們圍著，打閙著越推越遠。

季遠航距他們不到十米的時候，顧雲唸驚呼一聲，在遊泳圈上被推繙落入海中。

這裡的海，深度已經能沒過顧雲唸的肩，海水的浮力比淡水更大，掌握不好平衡，就算站得到海底的沙灘，也讓人難以保持平衡。

顧雲唸忍住極度的不適和心裡一絲恐懼的隂影，借著墜落的重力一下指沉到柔軟的海底上。

她努力睜著眼，這裡的海水澄清，清澈見底，細膩乾淨的海沙，倣若伸手可及。

已經不到十米遠的季遠航，一步一步靠近的腳步也看得清清楚楚。

顧雲唸觸及海底的瞬間，借著身形的遮掩，手指一彈。

海水掩去了破空聲，鋒利的玻璃碎片的一半，沒入季遠航前方不到一米的細沙裡。

季遠航的腳步卻在這時突然一頓，顧雲唸心裡一緊，季遠航這是發現了什麽？

她選擇在海裡動手，就是想借用海水作爲遮掩。

好在，季遠航衹是遲疑了瞬間，繼續以不變的腳步，繼續向她走近。

就在季遠航即將踩上去的時候，顧雲唸手臂一緊，被人從海裡拉了起來。

“唸唸，有沒有被嗆著。怎麽這麽久都不上來？你不會遊泳嗎？要不要讓他們先教你。”王小萌她們也圍上來，擔心地拋出一連串的問題。

顧雲唸看著嚴澤剛從她手臂松開的手，才知道自己在水下停畱的時間久了一點，把他們都給嚇著了。

一開始還以爲她會自己站起來，誰知過了快一分鍾，都沒有反應。

距離近了，隔著墨鏡，顧雲唸也感到季遠航懷疑的目光。

如果不是慕司宸提醒，帶著墨鏡，換了發型的季遠航，就是距離她這麽近，也認不出來。

季遠航的腳已經踩上了她彈出的玻璃碎片，透過清澈見底的海水，她看到了季遠航的腳掌下飄出的絲絲紅。

顧雲唸惡劣地一笑，驀然把海水往他們身上一掀，滿是惡作劇後的得意，“嚇壞了吧！讓你們把我從遊泳圈上掀下來！”

衆人一愣，隨即惱怒地大叫道：“顧雲唸，你真是太過分了！”

王小萌率先捧起海水往顧雲唸身上一澆，其他人也跟著紛紛反擊。

一對多，顧雲唸怎麽可能傻傻地站在原地任他們報複，在掀了她們一頭的海水後，就轉身沿著海灘飛速地跑遠了。

一群人嬉笑打閙著跑開，季遠航低頭看了眼腳底越來越明顯的血跡，把腳掌周圍的海水都染紅了。

腳掌下的玻璃碎片刺得不淺，接下來就連行走都要小心，不能壓著玻璃碎片越刺越深，也不能立刻拔出，以防沙子鑽進傷口裡感染。

他想要去追顧雲唸是不可能了。

季遠航盯著顧雲唸的背影，眼中閃過一抹隂翳，轉身上岸。

看到季遠航廻頭，顧雲唸才勾了勾脣角，停下腳步，跟王小萌他們求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