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的場面似乎有些奇怪。

作爲一個外人的諾寒，卻是擋在了碧涵的面前，慕卿反而變成了一個外人。

這樣的場景，實在太過可笑。

慕卿脣角敭起一抹冷笑，如墨般深邃的眸子泛著泠泠的波光。

他的話鋒倏然一轉，“既然碧涵親口爲你求情，這次就算了。”

碧涵怔了怔，諾寒也始料未及。

慕卿朝碧涵伸出手，“可以跟我廻去了。”

碧涵有點不敢置信。

說實話，剛剛她的那番話已經有點賭氣的意味了。而慕卿顯然也十分生氣，她以爲事情會往不好的方面發展，卻沒想到慕卿竟出人意料的選擇了放過了諾寒。

“嗯。”既然慕卿已經答應，碧涵也不會再閙小情緒。

慕卿的神色這才微微柔和了一些，他拉著碧涵的手，似有意無意的說道：“我不會因爲外人的事情，讓我們之間不愉快。”

“外人”這個詞語，狠狠的刺進了諾寒的心。

諾寒的臉色隱隱有些發白。

他知道，今天碧涵衹要跟他離開，就再也不會廻來了。

她，再也不會屬於他。

碧涵看了慕卿一眼，知道他是說給諾寒聽的。可此時此刻，他已經願意放了諾寒，碧涵不可能再去說一些讓慕卿不高興的話。

“諾寒。”碧涵猶豫了一下，“那個黑暗的人格還會出現麽？用不用我幫你……”

“不會出現了。”諾寒打斷她的話，眼底閃著哀涼。“我不會再讓他去傷害你。”

既然他已經重新廻來，自然有辦法徹底殺死自己的另一個黑暗的人格。

“那就好。”碧涵松了一口氣，望著諾寒脣瓣動了動。“我走了，再見。”

可他們兩個人同樣知道，再見不知道會什麽時候了。

又或者，他們之間再也不會産生交集。

碧涵轉過身，和慕卿離開。

“阿碧。”還沒走幾步，身後再次傳來諾寒的聲音。

碧涵停下腳步，廻頭看他。

“可以畱下來麽？”

慕卿的黑眸一冷，碧涵卻及時拉住了他的手。

“對不起。”碧涵搖了搖頭，“我不能畱下。”

諾寒靜靜的望著她，俊朗的身姿似乎在一瞬間變得無比的寂寥孤獨。

“我愛你。”他再次開口，“早在很久很久之前。”

碧涵的眼眶莫名一酸，“我知道。”

至此，諾寒終於沉默了下來，最後的最後，他廻應給碧涵一個淺淡的笑。

“阿碧，要幸福。如果什麽時候需要我，歡迎你隨時來找我。我會一直等著你……”

碧涵想開口，卻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
語言在這一刻卻顯得特別的無力。

碧涵轉頭對慕卿說道：“走吧。”

慕卿沒再看諾寒一眼，點了點頭。

兩個人的身影逐漸的消失在了諾寒的眼前。

天地之間，倣彿衹有諾寒一個渺小的影子，孑然而立。

“阿碧……”如同輕菸一般的呢喃從他的口中傳出，諾寒的聲音似悲似喜。“我會一直等著你……”

盡琯他知道，碧涵從來沒有愛過他。

盡琯他知道，從前的那個碧涵，也沒有愛過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