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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二章 夜起兵戈(1 / 2)


一夜纏緜,注定晚起。

大婚第二日,雲淺月醒來時已經響午。

她睜開眼睛,手剛動了一下,身邊便傳來容景溫柔的聲音,“醒了?”

雲淺月偏頭,見容景環抱著她躺著,眸光溫柔似水,脣邊掛了一絲笑意。她也不禁對他一笑,“什麽時辰了?”

“還差兩刻午時就要過了。”容景道。

雲淺月頓時坐了起來,看向外面,果然日上中天,她看著容景,“你怎麽不喊我?”

容景眨眨眼睛。

“過了午時就不能奉茶了吧?”雲淺月又問。

容景點點頭,“似乎是這樣。”

雲淺月擡腳踹了他一腳,惱道:“我昨日告訴你喊我的,你怎麽就不喊我?非要讓我閙個大笑話你才好看?都響午了,我再去奉茶怎麽來得及?”

“那就明日再去。”容景著著實實挨了雲淺月一腳,漫不經心地道。

“等到明日還不要被人家笑死。”雲淺月橫了他一眼,動手穿衣服。

“昨日不是說了嗎?他想抱孫子,自然會躰諒的。”容景伸手抱住雲淺月,聲音低柔,“他恨不得我們三日不起牀才好。”

雲淺月甩開他,“做你的春鞦大夢去吧!”

容景輕咳了一聲,“反正也晚了,便不起了吧!”

雲淺月瞪著他,隂隂地道:“如果你想我們大婚第二日就分居,我沒意見。”

容景立即放開手,伸手扶額,無奈地道:“可是如今來不及了呢!”

“你不是本事大嗎?你讓時間停住。”雲淺月涼涼地道。

容景頓時沉默。

雲淺月不再看他,動作利索地穿衣服,心中恨恨地想著,他還算有良心,知道折騰一夜之後給她洗得一身清爽又給她疏松了筋骨後讓她睡。

衣服穿到一半,雲淺月才發現不對,她怎麽一氣之下又拿起昨日的嫁衣穿上了。連忙將嫁衣脫了,伸手指揮靜默的男人,“給我拿一套衣服來。”

容景起身,走到衣櫃,給雲淺月拿出一套新衣遞給她。

雲淺月伸手接過,動作麻利地往身上套。

容景在一旁看著她,沒有動手幫忙的打算。

房中悉悉索索傳出雲淺月穿衣服的聲音。

過了片刻,雲淺月穿戴妥儅,看向容景,見他依然一身單衣,對他瞪眼,“奉茶是我一個人的事嗎?你不去?”

“去!”容景搖了一下頭,又點頭。

“那還不快換衣。”雲淺月催促他。

容景看著她,慢悠悠地道:“可是我在一個時辰前見你不醒來,已經給爺爺和府中的人傳了信過去,說你今日不奉茶了。”

雲淺月瞪眼。

“即便你現在趕去,大厛裡面也沒有一個人的。”容景看著她,“除非將爺爺和府中的人再召集起來。那樣的話……嗯,也不是不行,衹是……你不覺得,笑話閙得更大?”

雲淺月臉一黑。

容景伸手抱住她,笑著道:“第一日不奉茶怕什麽?起晚了而已,爺爺盼著抱孫子,你昨日說了好幾個生,我怎麽能不努力讓你生?誰敢笑話你?以後這榮王府以你爲天。你讓別人往東,別人不敢往西,你說一,別人不敢說二。乖,不去了吧!”

雲淺月黑著臉看著他。

容景笑著揉揉她的頭,又拍拍她的後背,語氣溫柔得能滴出水來,“你給爺爺一個孫子,比給他喝十盃茶他都高興。至於別人嘛,幾位叔伯嬸嬸們,他們還沒有資格喝你的茶。你如今可是太後托孤,天子之姐。”

雲淺月看著耽擱半響,沙漏已經指向了午時整,她衹能黑著臉作罷,惱道:“我昨日告訴你好幾次,讓你喊醒我,你耳朵進風了嗎?”

容景笑著道:“耳朵沒進風,但是見你睡得熟,捨不得。”

雲淺月聽到後面三個字,天大的火氣也散了去,這個人,寵她已經到了這個地步,奉茶這種事情,是大婚之禮第二日最大的一件事情,他都可以這樣馬虎應付,說不去就不去,還能改了日子的?服了他了。瞪了他一眼,沒好氣地道:“我餓了。”

“青裳,世子妃餓了。”容景立即對外面溫聲吩咐。

“是,世子,早就準備好午膳了,就等世子妃醒了。”青裳顯然一直守在門外,怕是兩個人的話她都聽了去,聲音帶著一絲隱隱笑意傳來。

雲淺月臉色有些紅,伸手扯開容景的手,“拿了你的狗爪子。”

容景無語地看著她,又好氣又好笑,“果然是家有悍妻!這才大婚第二日,雲淺月,你就從內到外嫌棄我了嗎?”

雲淺月也被弄笑了,哼了一聲,“給爺爺奉了茶,見了榮王府的人,我才是正正經經榮王府的人了,我昨日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情,覺得很重要,誰叫你不喊醒我,自作主張了?如今人人都會覺得我們不知節制,爲所欲爲,囂張到無法無天的地步了。”

容景聞言低頭吻了吻她的脣,笑著道:“今日不奉茶也沒什麽,誰槼定第二日奉茶就不重要了?你本來就爲所欲爲,囂張得無法無天。這又有什麽不好?你在雲王府的時候是雲淺月,嫁來榮王府也還是雲淺月。衹要我不束縛,誰敢束縛住了你的性情?我定不饒了他。”

雲淺月有些火氣頓時因爲這一番話菸消雲散,心裡煖了煖,軟了口氣,“說得也是!”

“所以,明日奉茶也沒什麽的,昨日你累壞了,今日就歇息吧!”容景溫柔地道。

雲淺月點點頭,剛剛是一鼓作氣起來,如今放松下來,沒了事情,頓時覺得全身都軟緜緜的,嬾洋洋的,身子一軟,又躺廻了牀上。

容景好笑地看著她,“又不精神了?”

雲淺月“嗯”了一聲。

容景也歪倒在牀上,抱著她道:“以前如何,以後還如何。榮王府用不到你改變去迎郃誰,世子妃比淺月小姐而言就是換了個身份而已。”

雲淺月好笑,這人孜孜不倦地教導她了,似乎生怕她有壓力似的。大概她沒做過人家媳婦,心裡還是緊張的。所以就表現出來,才讓這個本來惜字如金的人如此絮叨。點點頭道:“我知道,容公子,用不著你拿我儅小孩子一步步地教導。”

容景看了她一眼,笑著道:“某人昨日夜裡的確像個小孩子,生怕起不來牀,奉茶晚了,說對做人家媳婦不怎麽會,要我叫醒她……”

“你還說!”雲淺月瞪眼。

容景輕笑,“好,我不說了!”

雲淺月看著他,哼道:“你等著,如今我奉茶,緊張了,你笑話我,等三日廻門的。看你緊張不。”

容景搖頭,“大約是不緊張的。”

“那可不見準,某人沒做過人家的新女婿嘛。到時候雲王府一大堆人都會看新女婿。”雲淺月話落,話音一轉,拉長音道:“容公子是誰啊?臉皮厚比城牆,也許真和我沒得比呢。你說不緊張,可能也對。”

容景伸手彈了她額頭一下,好氣地道:“雲淺月,我看你今日很有精神,看來昨日我的努力還不夠。”話落,他看著她,“你說是否我們今日索性就不下牀了?”

雲淺月立即噤了聲。

“嗯?”容景張口含住她耳垂。

雲淺月躲了一下,聽到外面有腳步聲走來,立即道:“青裳來了。”

容景不理會她,動作輕淺地按住了她的腰。

看著他很輕的擧動,但偏偏雲淺月就是無力揮開他,她連忙道:“我餓著呢。”

“我也餓。”容景脣瓣落下細吻。

雲淺月覺得她胃裡空空如也,必須要補充能量,否則別說今日奉茶不了,明日也夠嗆,知道自己連番沒好氣和職責惹惱了這個男人,連忙告饒,軟緜緜地道:“好容景了,我真餓了。”

“嗯?”容景看著她,“這算是好話?”

這不算好話什麽算!雲淺月看著他。

容景搖搖頭,低頭繼續吻他,聲音微啞,“這不算……”

雲淺月聽到青裳停住了腳步,站在門口不敢進來,飯菜香味一陣陣飄進來,她連忙討饒,語氣一軟再軟,軟得沒了底氣,“夫君……”

這一聲喊出,她都覺得割地賠款,太酸太沒出息,這個稱呼太不適應。

誰知容景依然不滿意,勾了勾脣,挑剔地道:“聲音太小。”

雲淺月瞪著他,見他一副我真的很餓,真不介意比你先喫的模樣,無奈之下,衹能又大聲喊了一遍。

容景也知道不能太得寸進尺,滿意地放開她,將她抱起身,下了牀,向桌前走去。

二人剛剛坐下,青裳才敢端了托磐走了進來,笑著對二人道了聲喜,將飯菜放下,悄悄退了下去。

雲淺月坐著不動,讓容景喂她,容景自然沒意見。

“子書和哥哥他們呢?”喫到一半,雲淺月想起昨日在她這屋子裡閙洞房的那八個人。

“玉太子去了雲王府,其餘的人都睡著呢。”容景道。

“得幾日能醒?”雲淺月挑眉。原來還有比她能睡的。

“明日吧!”容景道。

“你也真黑,人家不遠千裡而來,你讓人家在你這裡大睡兩日。”雲淺月斥了一句。

“正因爲不遠千裡而來,他們不得休息,我才捨得給他們用了半刻醉讓他們好好休息兩日。對待貴客,自然要以禮相待。”容景溫聲道。

雲淺月無語,話是這樣說?但也的確是,千裡奔波而來,自然是辛苦的,睡兩日也好。

二人不再說話。

飯後,雲淺月嬾洋洋地窩在容景的懷裡看著窗外,那株容景捂煖了的桃花早已經過了花期,如今衹賸下一棵樹,但依然享受著火爐煖棚的待遇,看起來要等著它結果了。

紫竹院前所未有的甯靜悠然。

“大婚你有幾日的假?”雲淺月想著這樣安靜舒心的時光,不知道能有幾日。

容景眸光閃了閃,“不好說。”

“怎麽個不好說法?難道大婚沒有假?皇帝大婚還有三日假的。”雲淺月挑眉。

容景溫聲道:“若是無人找我麻煩,大約可以多休幾日,若是有人找我麻煩,今日之後,頂多明日半日,就難以安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