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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六章误以为真

第四十六章误以为真

齐湛捂着胳膊,衣料上隐约有血迹浮现,孟萋萋一时间竟不敢与之对视,急问两个丫鬟:“表少爷呢?”

回答她的,却不是流霞和流香,而是门口的齐湛:“顾侍讲接太医去了,孟大小姐不必着急。”

她着急?她才不着急!她又不是假摔,到底是在慌个什么劲儿?!孟萋萋定了定神,坐直身子,抚了抚裙子上的褶皱,对流霞和流香道:“你们去门口候着,我与齐公子有话说。”

流霞和流香屈了屈膝,退了出去。

孟萋萋看了看榻旁的圈椅,示意齐湛进来坐:“方才多谢齐公子舍身相救,小女子感激不尽。”

齐湛却是站在门口,没有挪脚:“假摔?”

孟萋萋一双漂亮的杏眼,噌地一下就睁大了:“胡说!没有的事!都是两个妮子乱猜!”

齐湛瞟了她一眼,挑了挑眉:“手臂伤了?”

“没有。”孟萋萋摇了摇头。

齐湛又瞟了她一眼:“疼么?”

孟萋萋老老实实地回答:“不疼。”

齐湛不再接话,用又一次的挑眉做了结尾。

孟萋萋怔了片刻,猛地反应过来,未伤不疼,就一定是假摔?!她之所以无伤无痛,难道不是因为被他救了吗?

可恶!可恶!孟萋萋气得从贵妃榻上坐了起来,瞪着眼看他。

齐湛根本没理她,微微侧身,望向了屋外的天空:“你要试我什么?”

孟萋萋一愣:“什么?”

齐湛的目光稍稍下移,院角有一盆迎春花,开得正旺:“你的丫鬟刚才说,你急着试齐公子,所以才拿自己的安危冒险――你到底想试我什么,竟不惜假摔坠马?”

她要试他是真心还是假意,这种话,如何能说给他听?孟萋萋面色微红,扭头看向了窗外。

哎,不对,什么叫不惜假摔坠马?她明明没有!他为了救她,胳膊都受伤了,如果这事儿让他误会,那她成什么人了?孟萋萋突然间想到了这件事情,急急忙忙地转回头,想要去向齐湛解释,但门口早已空无一人,哪还有什么齐湛!

完了,这下完了,她现在在齐湛的心目中,不但砸碎过他家祖传的玉佩,而且还假摔害他伤了手臂……

什么真情假意,也不用试了,估计过不了多久,他就会登门讨回庚帖了……

孟萋萋哀叹一声,捂住了脸。

顾瞻领着太医朝花厅来了,流霞快步进来禀报,见孟萋萋这副样子,以为她是在假装伤情严重,满意地点点头,什么都不说了。

其实男女有别,太医医术再高超,也没法让孟萋萋挽起袖子检查,所谓医治伤病,不过是确定骨头没断,再给开点活血化瘀的膏药就完事儿了。

太医给孟萋萋诊治的时候,顾瞻一直紧张地候在旁边,把孟达都挡在了后面,直到太医宣布孟萋萋伤无大碍,静养就行,他才松了口气。

隔壁齐湛的伤情,比孟萋萋严重多了,上手肘被磨掉了一大块皮,还让马蹄踢得乌青,据太医说,差一点就断骨头了。

一想到齐湛伤成这样,还以为她是假摔,孟萋萋就如坐针毡,待不下去,无论顾瞻如何挽留,还是匆匆忙忙地登车,回家去了。

孟莫莫先行一步,到家报信儿。罗氏听说孟萋萋从马上摔了下来,还请了太医,两眼一黑,差点晕过去。虽然她总看不惯孟萋萋,但孟德昭不在家,她这个后母是得担责任的。万一孟萋萋有个三长两短,孟德昭非得休了她不可!

孟莫莫见罗氏急得团团转,安慰她道:“娘,太医已经给孟萋萋检查过了,并没有大碍。”

没有大碍也不行!孟萋萋是女孩儿家,哪怕只落下一小块疤,孟德昭也会大发雷霆的!罗氏连与孟莫莫细说的心情都没有,带着一群婆子丫鬟,亲自迎到二门去了。

孟萋萋很快抵达二门,在罗氏和奴仆们的众星捧月下,回到了闺房。

没等孟萋萋站稳,罗氏便催着她脱衣裳,查看她的胳膊,待看到胳膊安然无恙,连油皮都没擦破一块,她当即拍拍胸口,扭头就走了,一秒钟都没耽搁。

流霞和流香见惯了她这样的做派,对视一眼,摇摇头,服侍孟萋萋沐浴更衣去了。

…………

浴桶中,水雾氤氲,孟萋萋抚着手臂,垂头细看,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。皮肤依旧光洁,找不出一丝红肿,更别提破皮流血了。齐湛救她,为何要如此及时尽力呢?还不如让她受点小伤,免得两个丫鬟都误会了她。

孟萋萋捻了片水中漂浮的花瓣,仰面躺到桶沿上,吩咐桶边伺候的流霞和流香:“老爷从江西捎回来的云雾茶还有吗?取些出来,给今天打马球的公子小姐送去。我坠马扰了他们的兴致,就当是给他们赔罪了。”

两个丫鬟应了一声,流霞又道:“大小姐,齐公子今儿救了您,是不是得备一份谢礼?”

孟萋萋忿忿地把花瓣揉烂,摁进了水里:“那就再加上江西来的麻姑酒!”

流霞有些无奈:“大小姐,齐公子沾酒就倒,您忘啦?”

“他倒不倒,关我什么事?”孟萋萋没好气地一撑桶沿,站了起来。

流霞只好终止话题,赶紧和流香上前服侍。

盛夏乍至,椿树胡同骤雨初歇,齐宅前院水缸里的睡莲,已经冒出了新叶。

齐湛站在外书房的窗根底下,侧头看桌上的礼盒:“这是孟大小姐送来的?”

“是。”松烟瞧了瞧他的脸色,躬身作答,“一罐云雾茶,还有一瓶……麻姑酒。”

齐湛笑了一声:“云雾茶不错,给太太送去。”

“是。”松烟小心翼翼地抬头,再次看了看他的脸色,“少爷,那麻姑酒呢?”

别人也许不知道齐湛不沾酒,但孟大小姐不可能不知道,她都说了是谢礼了,还装上一瓶子酒,明摆着是故意气人的嘛!

齐湛转头,望向了窗外的睡莲:“埋到水缸底下。”

这是……什么意思?松烟揣摩不透,照办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