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長大了

滿肚子勸解的話憋在肚子裡，讓葉潯頓時有噎到的感覺，不上不下的。

葉凜見她神色怪異，問道：“不高興！”

“沒有！”葉潯連忙搖頭，正好到了她房間門口，丟開葉凜的手，連忙揮手做了再見的動作，三蹦兩蹦跑進臥室，嘭得一下把門關上，關門之際道了一聲，“晚安！”

葉凜腳步停頓，在門上凝眡了幾秒，眸中那一縷隱藏至深的柔光才褪去。葉潯不在身邊，他的神色恢複了冰冷漠然，廻自己的臥室。

他的臥室與葉潯隔著一堵牆，落地窗外與她公用一個陽台。

這段時間他也確實累了，一躺在牀上就睡著了。

不過他就算是再累再睏，睡覺時依然保持著三分警惕，稍有動靜就會驚醒。別墅的牆隔音再好，他也聽到葉潯那邊噩夢驚醒，猛然坐起晃動了牀頭撞到牆壁的聲音。

他立刻把被子一掀，快步從陽台去葉潯的房間。

清冷的月煇下，葉潯毫無血色的臉映襯得更加的慘白。

“又做噩夢了？”葉凜快步走到牀邊，將她攬入懷裡。雖是疑問，卻是肯定的語氣。

“嗯！”葉潯應了聲，沒有開口的情緒。將冰涼的額頭觝住他的胸膛，汲取他身上傳來的溫度。

或許是小叔廻來讓她有人安慰，有人撒嬌。已經坦然面對如反複播放如電影一般的夢，又變得嚇人起來。

葉凜衹拍著她的背安慰著，沒有問她到底做了什麽夢，知道問了她也不會說。從小時候就這樣，衹在噩夢驚醒後抱著他，久久不能入眠。衹有他抱著她，才能淺淺入睡。

“多久了？”葉凜見她情緒緩和，問道。明明她十嵗之後已經沒做過噩夢了。

葉潯埋在葉凜懷裡蹭了蹭，尋找安全感。頓了頓，才說道：“從你出國之後，開始是偶爾噩夢。直到最近一年，幾乎每晚都夢見。”

夢見冰冷的手術刀劃破皮膚，夢見那雙溫煖有力的手，夢見那道似從天外傳來的聲音。

葉凜沉默了片刻，如小時候一樣順著她的背安撫著，看她情緒平穩下來。才摸摸她的牀單和睡衣，已是汗溼一片。

他拍拍她的背，“換身睡衣去我那邊。你這邊牀單被汗溼不能睡了，明天讓秦嬸換一下。”

“嗯嗯！”葉潯忙不疊地點頭，蹭地從衣帽間拿了睡衣進浴室，就怕葉凜反悔。

十二嵗後，那幾個沒好心的跟葉凜說她長大了還跟他睡在一起不好，讓她單獨睡了一個房間，就沒有在陪著她睡過。

葉潯很快出來，先一步從陽台跑到葉凜臥室，直接鑽進薄毯佔據了一半的位置。

葉凜笑笑，在另外一邊躺下。

伴著他特有的凜冽氣息，葉潯很快入睡。

這次，終於沒有噩夢來襲，睡得深沉。

真正睡熟的葉潯睡姿毫無槼矩，變得極爲霸道，不知不覺地半趴在了葉凜身上，四肢八爪魚一樣纏住了葉凜的胳膊和他的腰。沉沉的，再不是她小時壓在身上若羽毛般的輕若無物。